1942年6月下旬的某一天,河北邢台浆水镇的抗日军政大学总校一间简朴的办公室里,副校长滕代远正与副政委张际春、教育长何长工聚在一起,回顾总结着反“扫荡”中的得失经验,讨论着如何应对日军的更大威胁。就在这时,一名传令兵匆匆而来,带来了令人震惊的消息:八路军副总司令彭德怀和野战政治部主任罗瑞卿骑马来到了抗大的大门外!
滕代远感到既惊讶又喜悦,他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迫不及待地走出门外迎接。见到这两位老战友,心头的激动难以言表。经过一番寒暄,滕代远毫不拖泥带水,立刻开门见山地问道:“彭总,您怎么突然来找我?您知道的,我们抗大的资源虽然丰富,但人才方面也许并没有太多值得您关注的。难道是有急事要请我帮忙?”
彭德怀微微一笑,直截了当地回答道:“代远,你猜的没错,我和罗主任这次是来请人的,问问你是否愿意帮助我们。”
滕代远听后,不禁松了一口气,笑着说:“既然是找我帮忙,那我肯定是没问题的。如果你需要什么人,我尽管安排,别客气!”
罗瑞卿也露出了微笑,插话道:“这次来,彭总的意思是希望你能出山,担任八路军参谋长,您看是否愿意?”
滕代远闻言,愣了一下,心中泛起阵阵波澜。就在他准备回答时,彭德怀却先叹了口气,语气低沉地说道:“现在情况真是越来越艰难了,敌人不断在华北展开‘扫荡’,给我们根据地带来了巨大压力,损失严重,整个战局都进入了紧张的状态。”
彭德怀继续详细介绍了目前的形势:“截至5月底,冀中地区的吕正操根据地遭受重创,面积和人口都减少了三分之二,冀中军区的主力也不得不准备撤到太行山区。冀南的宋任穷根据地几乎被敌人压缩,只剩下枣强、武城和威县南部的小片区域。罗荣桓在山东的日子也非常困难,贺龙的晋西北根据地更是完全沦陷。只有聂荣臻的晋察冀地区稍好,但也相当贫困,部队和百姓甚至不得不靠吃树叶度日。”
他接着叹息道:“眼下是抗日战争最艰难的时刻。偏偏就在这个时刻,参谋长左权英勇牺牲了,我失去了一个得力的助手,实在是忙不过来,形势危急,我只能来请你来帮忙,顶替左权的位置。”
滕代远听后,默默沉思了片刻,便开口说道:“我虽然学识浅薄,能力有限,彭总和罗主任这样专程前来邀请,我实在无以为报。但既然彭总如此诚恳,我也没理由推辞。不过,这件事还是要请中央批准才行。”
罗瑞卿见状,立即打破沉默,爽朗地说:“你放心,彭总已经通过电报向中央请示了。我们今天来,第一是征求你个人意见,第二也是希望你能主动给中央发个电报,表达你愿意到八路军总部工作的意愿。第三,若中央还未做出决定,我们可以先暂时借调你,如何?”
滕代远听后,摇了摇头:“这样不太好,我不能主动发电报,也不赞同‘借调’这种方式。大家知道了会传闲话,说我在伸手要职,不太好。”
彭德怀经过一番思考,点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不强求你。那么根据你个人的看法,你认为总部目前应该优先解决哪些问题?”
滕代远略作停顿,缓缓开口:“我认为,结合今年春天中共中央关于党的战略方针的指示,以及我们目前的部队状况,首要任务就是解决军队臃肿的问题。现在八路军虽然人数不少,但就像个‘虚胖’的身体,精简不足,战斗力难以发挥。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呢?我有个简单的总结:‘精兵简政为中心,敌后武工大发展,瓦解敌军不间断,发展经济渡难关。’您们觉得如何?”
彭德怀眼睛一亮,马上赞道:“代远说的太对了!不过你能不能再详细说说看?”
滕代远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这四句话并不是新概念,实际上是在红军时期就已经有过类似的实践。现在最关键的就是我们要下决心去落实这些措施。八路军已经发展到了三十五万,和日军在华北的力量几乎持平,但我们为何还是常常感到吃力?根本问题就在于武器质量差,指挥机构庞大,单兵素质差,战斗力就难以最大化。我们必须要减少冗余的指挥层级,精简机关,将部分野战部队转为地方部队,减少部队数量,提升战斗质量,同时加强生产自给,解决物资和粮食问题。”
罗瑞卿听完,插话问道:“你认为该减员多少才合适?这些减少的人员如何安置?”
滕代远答道:“我认为至少需要精简十万左右,剩下的老弱病残人员可以安排回地方从事生产工作,年轻力壮的则充实到基层连队,干部可以送到武工队,或者送到抗大培训,也可以按师为单位组织参谋培训班。等到形势好转后,这些人可以作为未来扩军的骨干力量。”
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我个人估计,再过一两年,欧洲局势明朗,德国的希特勒政权逐步衰退,日本的力量也会逐渐削弱,那时我们可以开展大反攻,八路军的规模应该扩展到一百万,才能有效与日本作战,并与国民党形成南北对峙的格局。”
彭德怀听后,感慨万千:“代远的一席话,真让人受益匪浅,简直就像当年诸葛亮未出茅庐时,就能知晓天下局势一样。”
双方的谈话越发融洽,彭德怀和罗瑞卿在抗大学校住了一晚,第二天便带着满满的希望返回了总部。
一回到总部,彭德怀和罗瑞卿立即向中央发电报,请求批准滕代远调任八路军参谋长。同时,他们将与滕代远的讨论内容整理成八路军当前需要执行的工作要点,下发给各部队。
毛主席在收到电报后,欣然同意了这一请求。不久后,滕代远被正式调往八路军总部,重新担任彭德怀的参谋长。两人并肩作战,携手带领八路军开启了抗日战争的新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