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涛精神”读本 “中医魂”传记力作

——《悬壶济世：邓铁涛》评荐

广州中医药大学邓铁涛研究所 刘小斌

中国中医药出版社出版“中国科技之魂”丛书之《悬壶济世：邓铁涛》新书发布仪式，2025年8月16日在广东省广州市举办。一睹为快，越读越上头越入书，邓铁涛（下尊称“邓老”）是我国中医界灵魂人物和学术走向的时代标杆，书名“悬壶济世”，看似平常普通，但其内涵深刻丰富，科学技术含金量高，体现一代名医名师为党和人民中医事业奋斗终生，直至安然长逝，挽联“生是中医的人，死是中医的魂”，科技之魂之“魂”是最好写照。邓老虽离开我们而去，但他的英魂还在。

综观全书格高境大，题材内容方向正确，铁涛精神是本书主基调。习总书记：科学成就离不开精神支撑。科学家精神是科技工作者在长期科学实践中积累的宝贵精神财富。“中国科技之魂”丛书入选2024年中宣部主题出版重点出版物，把以邓铁涛为代表的中医列入中国优秀科学家群体，其与钱学森、茅以升、袁隆平、李四光、吴孟超等19位在工业、农业、卫生、国防、基础学科等领域做出杰出贡献的泰斗级科学家分类共列，正如张伯礼院士在序言二所说：他们不仅激励着我们这一代科技工作者，更影响着未来无数的科研人员，以实现为党和国家“立心”，为科技强国“立力”，为民族复兴“立基”，为人民健康“立命”，为青少年“立志”。我们所做的中医药工作与国家提倡方向是一致的，今天通过中国中医药出版社及有关单位协同与作者笔耕，终于正式出版与读者见面，开卷有益，他们能够理解了“一代人有一代人的奋斗，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担当”，这是国家层面对新时代中医人的召唤。

全书采用专题写作手法，只有篇章而无节，但以专题关键事件为节点，这与过去出版的《邓铁涛传》有很大不同。序幕“祖国医学的历史与未来”揭开，全书共七篇26章78个重要节点，尾声“万里云天万里路”、邓铁涛大事年表。主流大事不遗漏，细腻情节可补读，体现邓老从一个普通的中医生，到中医临床家、理论家、教育家、中医发展战略家、首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传统医药“中医诊法”项目代表性传承人、首届国医大师、全国优秀共产党员，一路走来的壮丽篇章。体现“铁涛精神”的核心内涵是初心如磐，矢志岐黄的爱国精神；仁心仁术，精诚济世的人本精神；文化自信，勇担使命的斗争精神；铸魂育人，甘为碥石的教育精神。心胸决定格局，高度决定视野，文章乃千古事，古人云“庸人无篇章之业”，篇章常用来形容事物发展进入一个全新的阶段，意味着希望、改变和进步，用来鼓励他人勇敢迈向未来，开启新的征程。《悬壶济世：邓铁涛》以篇章体例成书可望为传记力作。

或问“作者都是哪些人”？编著者陈坚雄、陈安琳都是长期在邓老身边工作的人。陈坚雄是中医学博士、中西医结合博士后，先后师承邱仕君、刘小斌、周福生等名医大家，邓老学术再传弟子，现为广州中医药大学第一附属医院执业中医师。近代名医陈存仁《医家座右铭》“学无常师，择善而事”，汲取各家学说精华。他承接主笔任务后，殚精竭虑，对已经发表的有关邓老文献著述进行长篇积累，夯实基础一手素材。他本身是医院科技处工作人员，大量日常事务需要亲力亲为，只能利用业余休息时间进行写作，个中艰辛何足道，文章得失寸心知，悬壶济世皆殊列，大医名声岂浪垂。第二编著者陈安琳，国医大师邓铁涛教授的秘书、二儿媳，会计师，英国伦敦工商联会LCC& I 高级会计证书，邓老是个睿智老人，知人善用，2004年让安琳老师辞去香港上市公司的会计工作职务返回大陆，在自己身边任秘书处理日常文件书信，保存大量文献资料，二十多年来安琳秘书工作没有薪酬，全当义务，个中甘苦，只有自知。邓老生前给她题词勉励：“埋头苦干，莫问前程。”古人云：但知行好事，莫要问前程，冬去冰须泮，春来草自生，请君观此理，天道甚分明。 安琳老师无愧于邓老对她的信任，在《悬壶济世：邓铁涛》新书出版第一时间，可以告慰邓老在天之灵，您二媳妇写的“邓老与他的东纵战友”、“我与邓老缘”等许多原创材料在书中被采纳了。古人云“言之无文，行而不远”，作品没有文采，不会流传久远，第三编著者潘红虹完成了这一任务，她是华南师范大学应用心理学硕士，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加以文字润色，修订篇章节点，是书始成。

作为中宣部主题出版重点出版物，这部图书承载着怎样的价值和使命？邓老题词“二十一世纪是中华文化的世纪，是中医药腾飞的世纪。”中医药学是中华文明的瑰宝，是全人类的宝贵文化遗产。然而，当下中医药学面临百年变局剧烈变化的外部环境，《悬壶济世：邓铁涛》出版，具有重要历史价值。历史是由人物事件构成的，在邓老身上，我们看到中医理论自信、文化自信、制度自信、道路自信的身影。2023年2月，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共中央政治局第三次集体学习时强调，加强基础研究，“要善于提炼标识性概念，打造易于为国际社会所理解和接受的新概念、新范畴、新表述，引导国际学术界展开研究和讨论。这项工作要从学科建设做起，每个学科都要构建成体系的学科理论和概念。”中国工程院院士王琦教授在2025年《中国科学家年鉴》发表“中医理论现代化的定义、框架与内涵”重要论著，重新提出“证伪”、“范式”等学术问题，循证医学成为热点。从科学发展规律来看，范式是科学发展的核心内涵，建立中医现代化理论体系，亦需要建立中医科学研究的新范式。《悬壶济世：邓铁涛》科技之魂不单纯是文学著作，它具有很高的科技含金量，邓老很早指导笔者从事这方面的研究，这归功于中医带徒制度，邓老带我，我成省名医又带徒，徒弟又成全国临床优秀人才再带博士，使之学术传承延绵不绝，这是邓老“道路自信”之作，使60岁退休离院老西医羡慕不已。

理论自信。可证伪性是科学的标志，中医是在不断可“证伪”前行中发展的。如仲景《伤寒论》是辨证论治的大经大法张本，且不论孰为仲景原著，孰为叔和纂集，只要有利于辨证论治的运用，其真其伪，不为主题，由是有明清伤寒三派产生。其后又有温病学派，以叶（天士）薛（雪）吴（鞠通）王（孟英）四大家为代表，伤寒与温病都是防治外感发热流行传染性感染性疾病中医理论学说，两者寒温融合兼蓄保存，互相证伪共同发展成为新范式。邓老的《伤寒论》叙例辨”、“温病专题讲座”，就已经谈及伤寒与温病的关系，由于中医理论有超前性，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国内还没有西方译丛英国卡尔·波普尔《科学发现的逻辑》“证伪”一说。

文化自信。证伪是一个扬弃过程，守正创新发扬，弃旧舍去离断。邓老1961年提出的“五脏相关”理论，就是一个从混沌到有序，从五行到五脏相关的过程。五脏相关发展了五行学说合理内涵，说明疾病的相关性是合观存在的，从而舍去假哲理以言医道的循环机械成分。学者们质疑五脏相关古而有之，知网文献检索古有“五脏相通”而无“五脏相关”，一字之差虽意义近似，但五行学说之五脏相通源自古代，邓老五脏相关则提出于现代，可以给予现代医学新的诠释。五脏相关强调实践优位而五行学说有推演成分，五脏相关是中医术语而五行学说是哲学语言，五脏相关有主次（层次）之分，能够较准确表达病证在不同阶段、不同证型有主次与病位之分，在疾病发生传变的过程中，不仅是两两相关，而是三脏甚至多脏系统之间的相关，有一证与多脏相关，一病与多脏相关，而五行学说相生相克关系在教学中是以平衡循环对等的平面图表达。

对比今日中医证伪仍然有人误解临床只能以随机对照双盲多中心试验来评估实在可悲，中医理论临床疗效仍然需要通过实验室“老鼠点头”方式进行检验，实在是未能深入理解卡尔·波普尔《科学发现的逻辑》“证伪”演绎法是认识“隐性”知识方法的真正含义。2005年7月笔者拍摄邓老在病房讲课板书：“重症肌无力辨证论治，病机：脾胃虚损。五脏相关”就是这一理论的“证伪”的经典说明：旧的五行学说有一定局限性，超出了时代的范围，已经不能很好的指导神经肌肉疾病的诊疗，就必须建立新的理论即五脏相关，原有的理论就被“证伪”了，但原有的五行学说还是有价值，只不过是在原来的条件范围内有效，而不是“伪科学”。

制度自信。既然中医理论可以证伪，那么就必须建立临床各个学科诊疗的新范式。范式一语出自德国托马斯-库恩《科学革命的结构》，学界称为“范式库恩”理论：范式就是一种公认的模型或模式。细读《悬壶济世：邓铁涛》你会发现：“五脏相关”理论是研究五行学说的“新范式”，邓老中医诊疗重症肌无力与冠心病的理法方药源自五脏相关理论，而且触类旁通还可以用于其它肌病与心脑血管病的诊治也能取得疗效，中医诊疗范式已经为科学研究提供了可模仿的成功先例，我们有大量临床案例作为依托。例如2018年1月1日至2023年12月31日的近5年间，重症肌无力（疾病编码为G70）出院患者总数2095例，门诊患者合计62634例次；肌病科开设后2024年住院人数1775人次，2025年1--5月住院人数1188人次，2024年1月至2025年5月门诊量19904人次，80%以上来自广州市外地，临床疗效是吸引全国各地病人前往广州的主要原因，中医诊治重症肌无力及其它肌病的范式，在医疗行业内与社会民众中一定程度的公认度。据北京罕见病诊疗与保障学会MG Base月报披露，2025年5月份我院首次在国内医院列居于前，笔者对库恩《科学革命的结构》深文浅读：当下中国学者新范式强调“整合”、“规范”、“演进”,以及建立国家科技遗产名录等成功经验课作借鉴参考。正如著名西医樊代明院士《整合医学宣言》所言：“自从自然科学的范式和方法引入医学以后，......的确功不可没，不可厚非。但是，随着医学向深度和广度的延伸和发展，随着主观和客观认知的碰撞和分离，随着对人类生命及疾病的解析和描述，特别是随着人类对健康长寿的渴望和追求，医学一直在一味地向微观方向倾力探索，‘人择’的分类、分科、分专业已逐渐显示脱离现实，导致专业过度细化和医学知识碎片化，甚至出现‘盲人摸象’‘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的误区，给研究人类生命和防治疾病带来认识论和方法学上的疑途和偏差，的确影响渐大，不可小觑”。因此，樊院士认为“升维与整合是医学发展的方向。”我们可以学习借鉴，进行中医诠释解读，逐步从经验形态描述到科学范式的表达，这就是道路自信。笔者认为“复杂科学理论”似乎更适合传统医学，科学方法是多元的，理论多元论有利于科学发展，理论一元论是没有道理的，没有一个理论会同其领域中的全部事实相符。

循证医学是当下热点，我们需要的是开展有临床价值的循证评价，不是为了发表论文而循证，而是让患者实实在在获益。邓老说“不能为了搞科研写论文甚至为了金钱就对病人多作不必要的检查，与随便给病人做手术以谋利。”我们对慢性病的评价，可以是改善症状，提高生活质量等软指标评价，也可以是硬指标、终点事件评价；可以是单纯中医的，也可以是中西医协同的。总之，临床价值是多元的，如最近笔者对两例病程超二十年以上全身型重症肌无力患者长期诊治随访终点评价，一例为恶性胸腺瘤术后王某某、一例为真菌感染危象抢救成功后患者伍某某，就是中医药为主与基础少量西药（安全阈值每天1粒半泼尼松），没有使用“新药虽好，价格惊人”的靶向药，最终结局邓老强肌健力饮临床疗效的真实世界：MG-ADL（重症肌无力患者日常生活量表）评分为0，（MGADL评分减少≥2 分，提示临床改善）患者得益。

“中国科技之魂”丛书之《悬壶济世：邓铁涛》新书发布仪式，意义重大。图文并茂印刷精美令读者爱不释手，须知一部优秀的作品，书稿到了编辑手里，前前后后不知经过多少工序，中国中医药出版社为他人作嫁衣裳，完成了国家中宣部赋予重任，中医药行业为有代表人物入选“中国科技之魂”丛书深感荣光，邓老亲属与众多弟子门人也为此感到骄傲。科技是人类进步的阶梯，是打开未来大门的钥匙。在当前这个科技迅猛发展的时代，我们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需要科学家精神的指引。引张伯礼院士语结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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