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0年,亚洲东西方分别出现了两个迅速崛起的强国,分别位于东面和西面。东方的强国是大蒙古国,那个时候它已经在西夏的都城中兴府周围集结了大量军队,通过重兵压迫夏政权,迫使其从抗蒙转向依附蒙古,联合攻击金朝,进而促使金朝将都城从中都迁至河南,夺取了大部分中原土地。
几乎在同一时期,蒙古国在西线的扩张也不止步。它首先扫荡了吉利吉思的领地,无需作战便收复了畏元儿、哈刺鲁(这些地方位于今天的伊犁河、楚河等地区),随后又击败了西辽的乃蛮王子屈出律,夺取了包括今吹河畔的西辽地区,扩展到锡尔河北部地区。
与蒙古国同时,西面的花刺子模也正处于鼎盛时期。花刺子模的统治者沙摩诃末,他的血统来自塞尔柱突厥人的奴隶后代。沙摩诃末的家族在塞尔柱王朝的支持下,继承了花刺子模的统治。这个家族在12世纪上半叶借着塞尔柱王朝的衰落,迅速崛起并通过占据阿姆河下游的古花刺子模旧地,展开了迅猛的扩张。它从塞尔柱手中夺取了西呼罗珊和伊拉克阿只迷(即今扎格罗斯山以北的伊朗西部),还从古儿王朝手中夺得了巴里黑、也里等地,并最终消灭了古儿朝。随后,花刺子模又从西辽手中夺得了锡尔河北部的讹答刺等重镇,甚至将撒马尔罕也纳入麾下,确定了撒马尔罕作为新的首都。
短短的25年内,花刺子模迅速扩展,几乎覆盖了自阿拉伯的阿拔斯哈里发王朝至锡尔河的广阔领土。沙摩诃末自封为“算端”(即苏丹),尽管未能获得哈里发的正式承认,他依然敢于发动攻击,企图征服巴格达——阿拔斯哈里发的都城。虽然这场进攻最终以失败告终,但沙摩诃末仅仅是暂时挫败了敌人的锐气。
这两个强国正处于鼎盛之时,而它们的交锋,也最终在锡尔河一线爆发了。中亚的回回商人向来善于在草原和西域城邦之间开展东西贸易,在这样的背景下,成吉思汗便派出了使团和商队,以加强与花刺子模的联系。
1218年初,成吉思汗派遣的使团到达花刺子模的新都撒马尔罕,并且向摩诃末表达了通过贸易增进互信的愿望,并称摩诃末为“爱子”,这与他过去称王汗为“汗父”如出一辙。摩诃末曾在私下里召见马哈木询问蒙古的实力,但马哈木未曾明确告知任何军事机密,而只是以奉承之词回应,这也使得摩诃末低估了蒙古的威胁。
与此同时,成吉思汗在蒙古贵族中筹集资金,组成了一支450人的商队,委托他们前往花刺子模开展贸易。大约在同一时间,摩诃末的边境守将讹答刺向摩诃末谎称蒙古商队是间谍,且其活动已引发了当地居民的恐慌。摩诃末草率地下令处决商队成员,并没收了所有货物。成吉思汗派出的使者再次遭遇了摩诃末的侮辱与屠戮。摩诃末的这一行为直接导致了蒙古的西征。
1219年秋,成吉思汗亲自指挥大军向西进发,目标直指花刺子模。尽管花刺子模的总兵力高达四十多万,其中土库曼人和康里人构成了主力,但由于摩诃末内部政治不稳、宗派斗争不断,他的军事策略偏于分散,最终导致了失败的结局。蒙古军分为四支,其中三支集中进攻锡尔河上、下游的关键军事据点。成吉思汗本人和儿子拖雷则选择了穿越沙漠,绕过防线,向花刺子模的首都不花刺城进发。经过几个月的激烈战斗,花刺子模的防线逐渐崩溃。
不花刺作为东部穆斯林世界的学术中心,在蒙古军的包围下,城内许多人选择夜晚逃离。而次日早晨,城市向蒙古投降,蒙古军接着对城内的居民展开了屠杀与掠夺,甚至将《古兰经》践踏成烂泥,蒙古人肆意施暴。
成吉思汗对此的行为描写极为冷酷:“人们啊,须知你们犯了大罪,我便是上天的惩罚。你们如果没有犯错,怎会有我在此降临?”他接着用残酷的手段将撒马尔罕的居民驱逐,屠杀了无数无辜者。
随着撒马尔罕的陷落,成吉思汗继续推进,迫使摩诃末撤至阿姆河南部。蒙古军随即分进合击,迅速占领了其他重要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