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号是中国古代皇帝去世后,在庙中被供奉时所使用的名号,具有象征性意义,在某种程度上能够作为对皇帝一生功绩的总结和评价。庙号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商朝,虽然周朝没有延续这一传统,但创立了谥号的制度。随着秦始皇统一六国,庙号与谥号一并被废止,直到汉朝才逐步恢复,并沿用至今,形成了两千年不间断的历史传统。
从大一统王朝的角度来看,庙号的使用逐渐变得普遍,尤其自唐朝起,除去亡国之君,几乎每位皇帝都有自己的庙号。比如,明朝的16位帝王中,15位都有庙号,而清朝的12位帝王中有11位也拥有庙号。然而,若要谈论庙号的含金量,西汉的12位帝王中,虽然只有4位皇帝拥有庙号,且这些庙号的谥号仅有两个字,远不如后来的几位皇帝拥有长达数个甚至十多个字的谥号,但西汉的庙号含金量却远超其他大一统王朝,如明清等。那为什么西汉的庙号含金量如此之高呢?今天,宋安之将为大家揭示其中的原因。
一、汉朝上庙号的严格标准
汉朝对于给皇帝加封庙号的态度非常谨慎,严格按照标准来评定。西汉并非每位皇帝都有庙号,只有那些真正有显赫功绩的帝王,才能够被赋予庙号。在光武帝刘秀建立东汉后,他重新审定了西汉的庙号,并废除了那些功绩不足的帝王庙号。例如,汉元帝刘奭的庙号“高宗”就被废止,最终只有汉高帝刘邦、汉文帝刘恒、汉武帝刘彻和汉宣帝刘询四位皇帝获得了庙号。
东汉继承了西汉的优良传统,光武帝虽然废除了几位西汉皇帝的庙号,但在东汉,他依旧遵循严格的标准。在汉献帝时期,东汉又一次审定庙号,最终只有汉光武帝、汉明帝、汉章帝等三位皇帝拥有庙号,其他如和帝、安帝等的庙号也被废除。两汉405年的历史中,仅有7位皇帝得到了庙号。
可以说,汉朝的庙号体系严格遵循“祖有功,宗有德”的标准进行。正因如此,西汉虽然只有4位皇帝拥有庙号,但他们的庙号所承载的历史意义远超后来的任何朝代。
汉太祖刘邦,作为开创两汉王朝的皇帝,他的庙号“太祖”在历朝历代中堪称最具含金量的一个,与明太祖朱元璋相似,刘邦也是从平民百姓起家,凭借自己的力量建立了一个庞大的帝国。
汉太宗刘恒,是汉朝恢复庙号制度后的首位太宗。作为一位在内政上有着重要建树的帝王,刘恒推行文治政策,强化了中央集权,稳定了国内政权,确立了儒家思想的主导地位。
汉武帝刘彻,作为一代雄主,他的治国之能让后世难以匹敌。他不仅在内政上加强皇权,对外也极大地扩展了疆土,推动了中国古代的盛世局面。许多后代皇帝的开疆拓土,实际上是在恢复汉武帝所开辟的疆域,真正具备开拓意义的区域,很多是由汉武帝首次纳入帝国疆域的。
汉宣帝刘询,作为汉朝恢复庙号制度后的第一位中宗,他不仅为汉朝带来了中兴,还为后代的“中兴”树立了标杆。与后世的“中兴”相比,汉宣帝实现的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国家复兴,成为历朝历代中唯一一位真正实现中兴的皇帝。
二、庙号与谥号的滥用:皇权集中后的弊端
从唐朝开始,庙号的普遍化成为一种趋势,几乎每位皇帝都有自己的庙号,除非是亡国之君。这种庙号的普及与皇帝的集权密切相关。在唐朝之前,皇帝的权力受到外戚、藩王、相权等制约,皇帝在名号上的选择也较为谨慎。但随着唐朝时期皇权的集中,皇帝们开始不受这些制约,纷纷为先帝加上庙号,表达对其的敬意,甚至当时的皇帝也为自己选择了自认为合适的庙号。
这种庙号的滥用导致了庙号的含金量逐渐下降,尤其是在唐朝及之后的朝代,谥号也愈发冗长,甚至出现了像唐玄宗的“文武大圣大广孝皇帝”这样的极长谥号。随着谥号的字数不断增加,它的本意——评价皇帝一生功绩的功能逐渐被削弱,反而成为了皇帝权力集中的象征。
在这种背景下,庙号和谥号的泛滥已经不能有效地反映皇帝的历史功绩。比如清宣宗道光帝的庙号和谥号,它们的字数之多让人一看就认为这位皇帝必然拥有非凡的成就。然而,道光帝实际上并未取得显赫的功绩,反而加速了清朝的衰退。因此,庙号和谥号的滥用最终使得它们失去了原本应有的历史价值。
总的来说,庙号和谥号的滥用,是皇权集中化的一个典型体现。它们的泛滥不仅让我们难以通过庙号与谥号来判断皇帝的实际成就,也让这种制度本身变得没有实际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