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战时期，东欧各国基本都是苏联的势力范围。而苏联为了更好地对东欧施加影响，也是采取了很多措施。首先在二战刚结束不久时，苏联便建立了“经互会”和“情报局”两个组织，推行“莫洛托夫计划”，以防止东欧出现离心倾向。后来到1955年冷战升级之时，苏联又建立了华沙条约组织，并将东欧各国纳入了这一军事集团。

在华约组织之中，苏联是当之无愧的领军者，并对其他国家起到支配作用。1956年，匈牙利发生“纳吉事件”，最终被苏联出兵平定；1968年，捷克斯洛伐克发生“布拉格之春”运动，最终也在苏联的干预下被平息。而阿尔巴尼亚这个“离经叛道”的成员，更是老早就被苏联断绝了援助。可以说，当时的东欧国家，大多数都对苏联马首是瞻。

可是，有这么一个东欧国家，偏偏敢多次向苏联说“不”，而且还没遭受军事打击，这个国家就是罗马尼亚。二战结束后，罗马尼亚的命运和别的东欧国家是相似的：先加入经互会，又加入了华约，成为了苏联的盟友国，受苏联影响很深。其实在冷战早期，罗马尼亚也和其他的东欧国家一样，不敢对苏联所作所为有太多的非议。

但是，50年代中期以后，罗马尼亚就不再对苏联言听计从了。50年代末期，罗马尼亚与苏联产生了分歧，相互间展开了论战；1958年，罗马尼亚说服苏联从其国土上撤军；1964年，罗马尼亚发表了《四月宣言》，确立了“自主”的外交方针；1968年苏联出兵捷克斯洛伐克时，罗马尼亚也明确对苏联提出了批评。

与此同时，罗马尼亚还顶住了来自苏联的压力，积极拓展与西方阵营和第三世界国家的联系。1965~1978年，罗马尼亚首脑（齐奥塞斯库）对世界80多个国家进行了约120次访问，签订了100多项友好合约。此外，在“印巴停火”、“中东缓和”、“中美破冰”等历史性事件中，罗马尼亚也扮演了非常重要的角色。

那么，作为华约成员、兼苏联盟友国的罗马尼亚，为何敢屡次向苏联说“不”呢？这其中除了罗马尼亚自身国力增强、冷战格局发生变化等原因外，还离不开一个重要因素。而这个重要因素，笔者将其概括为五个字：把握了分寸。正因为把握了分寸，苏、罗之间的关系才得以维持在合理的区间内，这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来看。

首先，罗马尼亚没有同苏联公开决裂。罗马尼亚虽然与苏联有一些矛盾，但是这些矛盾大多是隐匿的、没有完全公开的，随后也多被两国轻描淡写地化解了。苏罗产生矛盾时，苏联也正在和中国等国论战。中苏论战的发生，意味着苏、罗之间的矛盾降为次要的了。在这一过程中，罗马尼亚更多的是充当了“调停人”角色，没有同苏联公开决裂。

其次，罗马尼亚仍然承认自己是苏联的盟友。冷战中期以后，罗马尼亚虽然与西方和第三世界建立了一些联系渠道，接受了包括美国之内的西方国家援助，但其并没有以牺牲本国利益而倒向美国。与之相反，罗马尼亚仍然和苏联保持着密切的联系，并且仍然承认自己是华约组织军事一体化的一分子。这意味着：罗马尼亚并没有脱离苏联的控制。

最后，在重大问题上，罗马尼亚仍然和苏联站在一起。罗马尼亚虽然多次向苏联说“不”，但是在关乎苏联全球战略的重大问题上，罗马尼亚基本还是和苏联站在一起的。例如1965年美军出兵越南时，罗马尼亚毫不含糊，和苏联共同谴责了美国的行动。而当美国试图在西欧部署导弹时，罗马尼亚也和苏联共同抵制了美国的这一扩张行为。

总的来说，罗马尼亚在虽然积极扩大自主权，但同时也没有损害苏联的根本利益。因此，罗马尼亚即使屡次向苏联说“不”，苏联也没有对其进行过多的干涉。当然，罗马尼亚的所作所为也并非完美。80年代后期，西方趁机加强对罗马尼亚的“和平演变”，导致罗马尼亚在东欧剧变时沦为变乱最激烈的国家。

文｜刘纪尧

参考资料：（苏联）维诺格拉多夫.《罗马尼亚近现代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