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荆州地区,在古代属于楚国,文明开化相对较早。自古以来,湖南湖北的楚地,便是人才济济,能人辈出。孔子说“于斯为盛”,后人就对出下一句:惟楚有才。这就是湖南长沙岳麓书院上那副举世闻名的对联。
楚人性格刚直耿介,而为人争强好胜,恶居人之下流,所以多出瑰伟奇特之士。他们或以志节闻名,或以功业闻名。而自从明朝时江陵出了一个张居正之后,其功业志节,均十分卓越。
历数各朝各代的圣贤名人,能与张居正并驾齐驱的,恐怕屈指可数。单就有明一代,宰辅共有一百七十多人,根本无一人可出张居正其右者。
自古辅相名臣,能上遇明主,下逢明时,而功成名遂的人,历史上很多很多。可是这些人,多半是“当时则荣,没后则已”。反过来,能在衰落之末世,主少国疑的情况下,肩负重任,振衰起敝,身立不世之功,却遭到世俗之诽谤的人,恐怕整个中国历史上只有张居正一人而已。
张居正死后,虽然遭受了奇耻大辱,甚至差点被挖坟鞭尸,但是,这是因为万历皇帝昏庸卑劣,与张居正之功业志节,丝毫无损。张居正死后,对他的评价历来有争议,可谓毁誉参半。都说人死后可以盖棺定论,但是张居正死后几百年,仍没有定论。
自明代以来,否定张居正的文章,历来多有。什么“张居正死后遭清算”等等,甚至有人将张居正比之于被孔子诛杀的少正卯,这真是大大冤枉了张居正,简直是对他的一种侮辱。
张居正旷代人杰,去今未远,其盖世之才,中兴大明之业,匡扶社稷之功,即便是满清人编写的明史,对他都有肯定。如今的一干小人,却这样诬蔑张居正,其用心何其阴毒?
为什么会这样?这要追溯到晚明之际。当时党争剧烈,尤其是东林党人,身披清流之名,而行下作之实。忌称人之善,而乐道人之恶。可是,他们言人之恶,不是为了让警示自己,言人之枉,也不是为了矫正自己。他们毁誉他人多过其实,颠倒善恶,混淆是非,就是为了公报私仇,以快一己之私怨。
张居正之治国之才,对大明朝之忠心,天日可见,不可掩没。却在他死后,一般小人为了奉承万历对张居正之报复,昧着良心参劾他。这才导致张居正死后蒙受诬名,惨招抄家之祸,甚至险些被开棺鞭尸。反而是到了近代,曾国藩、梁启超等人,对他皆称赞有加。
但是,各家所传,多言其功业才略,至于他所遇到的艰难处境,他所承担的重任安危,正身洁己,志节不改,反倒没有人能大加宏扬,语焉不详。
前人有言:非有张居正之才与遇,不可以成为张居正。而有了张居正之才与遇,而无其忠,亦不能成为张居正。张居正,整个大明朝,欠你一个公道,欠你一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