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粟裕的儿子叫做粟戎生,粟裕大将自己就是一员虎将,所以绝对不能容忍自己的儿子是兔子胆,而粟戎生这个名字是他外公给他取得。
党和人民交给你的担子,你挑得怎么样
粟戎生接到父亲病危的通知,经过上级批准,从部队立刻赶往北京。
赶到解放军总医院时,粟裕大将已经濒临垂危。
1984年2月5日下午4时33分,粟裕的心脏停止了跳动,他的家人们悲痛欲绝。
同年清明节,遵照粟裕生前的要求,粟戎生他们将他的骨灰撒在他频繁战斗过的战场,实现了父亲想要同牺牲的战友们在一起的意愿,粟戎生随着妈妈来到爸爸当年浴血奋战过的战场之一——沂蒙山区。
粟戎生将父亲的骨灰撒上了山野,埋进了熟土。他的耳边似乎又响起了父亲的嘱托:“这些年我对你说过的许多话,你记住了没有?党和人民交给你的担子,你挑得怎么样?......”
粟裕很注意培养儿子的军人气质:吃苦、耐劳、勇敢和顽强。粟戎生原本是由外婆哺育的,幼年的他比较娇气。粟裕为了培养他的性格,要求非常的严格。
粟戎生五六岁的时候,粟裕送给他一件特殊的礼物——一支真正的小手枪。这是从一个地主家缴来的,射程很近,没有实战作用,粟裕告诉儿子:“好好学,长大就当兵。”
后来,粟戎生逐渐懂事了,才领悟到父亲对枪的感情和教他爱枪的苦心。
对于我国自己设计制造的枪,粟裕有着一种特殊的感情。那还是他当总长期间,有一天,粟戎生说:“咱们的枪不好,美国的卡宾枪又轻又灵活。”
粟裕听后沉下面孔说:咱们自己也是有好枪的。
1960年,部队赠送给粟裕一支五六式半自动步枪,他十分高兴,他的左手残废,不能像健康人一样操枪,就请修理工在护木上安了一个握把,这样他就可以进行各种姿势的射击了。这支枪也成了他的一件“珍宝。”
粟裕教儿子爱枪,是要儿子热爱军人生活,培养军人的气质,初步具备军人的思想技术素质,以便做一个合格的现代革命军人。粟裕的言传身教,对于粟戎生有着极大的示范和熏陶作用。
60年代初,粟戎生高中毕业,进了哈尔滨军事工程学院。
按照父亲的愿望,粟戎生步入了军队的大门。他知道,这是一条可以自愿踏上却不能原地踏步或自由离去的跋涉者之路,是一条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以自我牺牲为使命的奋斗者之路。粟戎生决心义无反顾的走下去。
但是,粟戎生还有一些具体的想法,他不想上院校,去了之后也有一些不大安心,他想要直接上战斗部队,他渴望着战场的厮杀和拼搏。
粟裕赞赏于儿子的态度,但是他想得更深更远。粟裕对儿子说:“现代化战斗需要现代科学技术,应该下决心掌握一门至几门真本领。”就这样,粟戎生服从了革命的需要,发奋在院校里面学习,又在1966年以优异的成绩完成了学业。为了让儿子在火热的战斗生活中见世面,粟裕更是将儿子送到了部队里面,粟戎生尊重父亲的意见,分配到云南前线某地空导弹部队,常年驻扎在祖国的南陲。艰难和死,哪个更难受
前线的生活是很紧张的。敌情多的时候,每天要有四次以上的战斗警报。谁也不能远离阵地,警报一响,他们就需要拼命跑到战位。到这个部队的第二年,他们就在一次实战中击落了一架敌机。
粟裕常常对儿子说:“在部队最好是从战士当起,取得逐级经验。半路出家,基础是不扎实的。”粟裕让儿子从小上住宿学校,又经过院校的军事生活,他已经具备了一定的适应能力。粟戎生当了一年战士,之后又当班长、技师、排长。4年的时间里,他跑了上千次战斗警报,住了一千多天帐篷,经历了十几次移防。
粟裕曾经严肃而又风趣地问过儿子一个问题:“艰苦和死,哪个更难受?”
粟裕说:“死的过程很短暂,艰难是要经很长时间......”
粟裕要求儿子在部队的东西要少,要符合战备要求,一举一动都要有高度的战斗警惕性。粟戎生当兵之后,有次粟裕看到儿子休假间睡觉时衣服和鞋子的放置很乱,就严肃地批评了他,说这样不行,所有的东西都应放在固定的地方,随手就能摸到,一有情况就能以最快的速度完成准备,就是在放假期间也要这样。粟裕是这样要求儿子的,自己也是这样做的。
病重期间,粟裕已经给偏瘫,被人协助他穿衣服,他仍然这样要求。这并不是僵化古板,而是作为一个老军人,在长期战斗中养成的个性,是他良好的政治素质和军事素质完美的统一。
有了爸爸的榜样,粟戎生努力按照战斗员的要求来约束自己,习惯之后,再苦再紧张也不觉得枯燥、乏味。后来,粟戎生向父亲汇报了这四年的体会,粟裕很满意说:“当兵嘛,就需要这样的艰苦锻炼。”你是不是你妈妈亲生的
粟裕也“望子成龙”,粟裕对儿子非常严格。
以至于他的班主任心想,总参谋长对儿子怎么这样苛刻?最后班主任还是忍不住地问粟戎生:“你是不是你妈妈亲生的?”
粟戎生照实回答:“是的。”
“没错?”班主任皱着眉继续确认,好像家里对粟戎生的严格要求,非得用“后娘”两个字才能解释。后来,粟戎生向老师解释了一番,班主任这才放下心来。
根据工作的需要,也随着军龄的增长和经验的积累,粟戎生逐步走上了团和师的领导岗位。这时再见到爸爸,他和粟戎生谈话的内容也有了“升级”,粟裕也对儿子提出了新的要求。
有一次,粟裕询问儿子,如果你带一个部队在某地,敌人来了,你应该考虑什么?
粟戎生觉得这题不难,直接按照军事常识从敌情、我方兵力条件和地形几个方面做了回答。粟裕说:“还有很重要的一条你没有讲到,就是民情。战场上没这一条,仗是打不好的。”然后粟裕说:“人民战争的思想是我军克敌制胜的法宝,但不是口头上讲讲人民战争就可以取胜的,也不是照搬过去的战争经验就可以取胜的,我们要研究现代条件下的人民战争。战争是一门不断发展的科学。”
粟裕还经常关心检查儿子对于军事理论和军事学术的学习情况,让粟戎生多留意报刊发表的军事学术讨论文章,从不同意见的讨论中比较鉴别,培养独立思考能力。
有几年,粟戎生在一个摩托化部队工作,粟裕不止一次地说:“干部应多掌握一些现代科学技术知识和本领。摩托化部队的干部一定要学会开汽车。不懂、不会、不行。干部不会开车,结果设置了好多专职驾驶员。”
粟戎生汇报说多数的干部不会开车。粟裕说不应该这样,眼光应放远一些,从部队建设和作战需要出发。
粟裕在战争年代就学会驾驶摩托车和汽车,残废的左手并没有起到阻碍作用。
粟裕曾问儿子:“你们师一天的行军能力是多少?”
粟戎生说:“X百公里。”
粟裕又问:“全师人数、车数和行军长径?”粟戎生都一一回答。
粟裕担忧地说:“这怎么行呢?一个师成行军状态,撒在几百公里公路上,先头走了一天,后边还没出动。打起仗来,我们没有空中优势,打坏几辆车就全堵住了,而且通常只能夜间开进,时间更紧,何况我们有那么多部队。”
粟裕要求儿子结合部队训练,研究一下摩托化部队多路开进,摩托行军中对空防御和后勤油料保障问题。粟戎生照办了,并且写了一份学术文章交给父亲。我们是政治夫妻嘛
粟裕在青壮年时期的战斗和生活条件十分艰苦积劳成疾,老年患有多种重病。1981年,他在已经患有高血压、心肌梗塞和胃癌等多种病史的情况下,又患了脑溢血和脑血栓。他顽强地同疾病战斗着,丝毫没有减少对祖国安慰的关心,他对儿子说:“未来的战争我不一定看得到了,一旦打起来,要靠你们这一代了。”
1983年5月,粟戎生的职务有所变动。
粟戎生到医院向父亲此行,粟裕的病情更重了,说话已经很吃力,不能同过去一样对儿子做更多的叮嘱了。他只是说,师这一级很重要,连、团、师的锻炼对军队干部极为重要。还是和以往一样他没有聊家务琐事。这是粟裕留给儿子的最后一句话。
粟裕和妻子平时谈话,多是谈形势谈工作。
楚青曾说:“你就不能谈点别的?”
粟裕风趣地说:“我们是政治夫妻嘛。”
粟戎生想着,父亲和自己大概是“军事父子”吧。
粟戎生强烈地感受到老军人身上那种在曲折经历中不断升华的高度战争责任感。当他能在人民军队中做一点工作,并担负着一定的责任的时候,更加感激父亲对自己的培养教育,更加怀念父亲的音容笑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