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韩国这个国家,本与朝鲜同宗同源,颇为有趣。曾几何时,韩国学术界为了给自己的民族国家装点一些“文化底蕴”,大肆兴起过一番“抢占土地文化热潮”,导致许多中国的领土与文化“被韩国”化。许多历史名人都成了韩国人,比如华北东北大片领土,都曾经属于“韩国”,而所谓《朝鲜纪文》记载,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实为“韩国人”。种种言论,令人啼笑皆非。
不过追溯一下韩国与朝鲜的历史,他们的祖先确实有一位姓朱的国王,名为“朱蒙”;而他族人也确实曾盘踞在今东北吉林扶余一带,这个朱蒙就是当时的扶余高句丽王。高句丽也成为一个崛起于东汉辽东以东,历史颇为悠久的王国。
因为对空间资源的需求,汉朝中原与高句丽有过几次摩擦,而到了三国时期,这个国家与当时的魏国爆发了全面的冲突。在魏国与蜀汉、东吴的连年战争中,高句丽借势壮大,联合当时辽东的公孙渊,渐成气候。然而,当诸葛亮星陨五丈原,东吴柱石陆逊也因受孙权猜忌而退出历史舞台后,魏国便腾出手来平定辽东。这时候的司马懿一改五丈原固守的风格,以风卷残云之势消灭公孙渊势力,而这时候负责钳制高句丽的将领,叫毌丘俭。
毌丘俭,字仲恭,山西闻喜人。早年曾劝谏魏明帝曹叡兴建土木而受提拔,多年功劳使他成长为曹魏为数不多的持节带兵,镇守边疆的将领。在司马懿消灭公孙渊之后,他认为欲使辽东长治久安,须征伐高句丽,永绝边患。正始五年,毌丘俭率军击败高句丽东川王,将之追赶到丸都山城。《三国志》记载“魏屠丸都”,仅对于当初劝谏不与魏国为敌的高句丽臣子网开一面,“俭令诸君不坏其墓,不伐其树,得其妻子,皆放遣之。”
正始六年,毌丘俭再征高句丽,大破东川王余部,斩杀三千多人,一直打到朝鲜半岛,可以说是打得高句丽人不敢露面,怀疑人生。此后四十余年,高句丽不敢再踏入辽东半步,并向魏、晋纳表称臣。算上司马懿平定辽东之前对高句丽的作战,毌丘俭先后三征高句丽,将之在辽东的势力彻底清除,让他们的后代也只能在史料中意淫一下自己祖先曾在中国东北如何辉煌,其功绩堪比汉之卫、霍!
而真正令人记住这位功臣的,是他矢志曹魏,反抗司马氏的无畏精神。嘉平六年,司马师专权废帝,杀死了名士夏侯玄。毌丘俭感念魏明帝的恩情,联络忠魏国武将文钦,于寿春起兵讨伐司马氏,晋史称之为“淮南三叛”中的第二次叛乱(事实上,所谓第一叛的王凌被司马懿蛊惑而犹疑,根本就没能有机会起兵)。
对于毌丘俭,这次起兵是一次知疾不可为而为之的壮举。司马师亲率中央禁军镇压,同时调邓艾、王基、胡遵等时之名将带兵围堵,意在斩草除根,杀鸡儆猴。毌丘俭唯一可以寄希望的“魏之功獒”名士诸葛诞却对司马氏报以侥幸心理,投靠在朝廷军一方,给了淮南军最后一击。这一战虽有小将文鸯单骑破敌的亮点,却于大局无补,更要命的是淮南将士家眷都在北方受人挟制,军心动摇,四面楚歌,不占自愧——这是从一开始就注定是一场要失败的战争。
最后,毌丘俭入围失败被擒,使无名小辈因功封爵,后被押解到洛阳枭首,夷三族。一代名将原本可以携平定高句丽的伟大功绩封妻荫子,世传爵位,只是为了一个决定,而改变了太多人的命运,也谱写了属于自己的挽歌。
效忠与服从,原本就是军人的天职,毌丘俭三征高句丽,驱逐边患是对魏国的尽忠;然而,他的部队将高句丽人近乎屠灭殆尽,也造成了太多的杀戮,个中是非,自有后人评说。至于他为贯彻自己心目中的忠义而毅然挑战强大的司马家,则更像是一种人性的光辉,这束光辉已经超越了利益与立场,是应当被仰视的。
“夫竭节而赴义者我也,成之与败者时也”。比起三国时代的诸多名将,他不是很出名的,甚至我相信将他姓名读错的三国爱好者也不在少数。比起前赴后继的王凌与诸葛诞,他是一个果决而纯粹的人,故明末姜宸英言:魏之忠臣,惟毌丘仲恭一人而已。
作者:行云织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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