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上启作曾经担任日军第三十九师团长,该师团于1939年11月被投入中国战场,并被编入第十一军作战序列,翌年5月参加了“枣宜会战”,期间该师团曾与张自忠的第三十三集团军激战,其中横山武彦的步兵第231联队围攻了张自忠的警卫部队,并导致张自忠将军壮烈牺牲,村上启作出于对张自忠将军的敬重,命令随军军医用酒精擦拭张自忠遗体并装殓入棺,并为之竖立墓碑,上书:“支那大将张自忠之墓”。
村上启作(1889—1948)是日本栃木县人,曾就读于陆军中央幼年学校,1910年5月28日毕业于陆军士官学校第22期步兵科,与松井太久郎、中村明人、安达二十三、铃木贞一、牟田口廉也、两角业作、濑谷启、佐久间为人、服部直臣、赤鹿理等人同学,毕业后被分配至近卫师团第2旅团步兵第3联队服役。
1913年12月13日,村上启作以中尉军衔考入陆军大学校第28期,与板垣征四郎、木村兵太郎、牛岛满、吉本贞一、下村定、山下奉文、田中静一、荻洲立兵、酒井隆、吉住良辅、尾高龟藏、原田熊吉、黑田重德、桥本群等人为同学,1916年11月25日毕业时,与下村定、田中静一、山下奉文、吉本贞一、桥本群等人一起进入“军刀组”,并被大正天皇御赐军刀,该期毕业生名将辈出,仅陆军大将就有7人。
从陆大毕业后,村上启作被分配至陆军省军事调查部任职,期间调回近卫师团第2旅团步兵第3联队历练,后又被派往苏联驻在,从苏联归来后,在陆军大学校担任教官,期间兼任参谋本部部员,后又专职于陆军大学校教官。
1931年8月1日,村上启作调任陆军省军务局军事课高级课员,此时担任军务局长的是素有“陆军第一大脑”的永田铁山,两年以后晋升陆军大佐,并调任第三师团第29旅团步兵第34联队长,该师团于1934年3月调往关东军轮值时,村上启作并没有随师团前往中国东北,而是调到陆军步兵学校担任教导联队长。
1934年7月,永田铁山重新执掌陆军省军务局长之后,村上启作于1935年8月24日调任军务局兵务课长,永田铁山被相泽三郎斩杀后不久,村上启作于同年被转入军事课担任课长,“二二六事件”之后,调离了派系斗争激烈的陆军省,又回到陆军大学校,先后担任教官和研究主事,任内晋升陆军少将,这期间曾辅佐的校长的有:小畑敏四郎、前田利为、今井清、多田骏和冢田攻。
1938年12月1日,村上启作调任关东军司令部部附,先后辅佐司令官植田谦吉大将、参谋长矶谷廉介中将,副参谋长矢野音三郎少将和远藤三郎少将,任内经历了“诺门坎战役”的整个过程,由于没有担任具体实职,因此“诺门坎战役”失败后并没有被追责,反而于1939年10月2日晋升陆军中将,并调任日军第三十九师团长。
第三十九师团于1939年6月30日在日本广岛编成,下辖步兵第231联队、步兵第232联队、步兵第233联队及野炮兵第39联队等,村上启作上任后不久,就与其参谋长专田盛寿大佐,于当年11月率领该师团进驻中国战场,被编入冈村宁次的第十一军作战序列。
1940年3月,园部和一郎继任第十一军司令官后,于1940年5月发动了宜昌作战(即枣宜会战),这也是中日进入相持阶段之后的首战,村上启作的第三十九师团与山胁正隆的第三师团、田中静一的第十三师团成为此次战役的主力师团,由于兵力不足,遂又相继编成了“池田支队”、“石本支队”、“小川支队”、“吉田支队”等临时支队,又从藤堂高英的独立混成第14旅团,抽调了3个独立步兵大队编成 “古东大队”、“佐泽大队”和“平野大队”参战。
枣宜会战期间,由村上启作的第三十九师团、田中静一的第十三师团及“池田支队”、“平野大队”等部队,合围张自忠的第三十三集团军所辖的五个师,由于中国军队保密意识不强,期间的往来电报大多被日军截获,被获知各部所在具体位置,尤其是第三十三集团军总司令部被日军侦听到了具体方位,因此遭到了日军的猛烈围攻。
由于张自忠亲临作战第一线,其所部1500余人被数倍于日军包围于南瓜店附近,而第三十九师团横山武彦的步兵第231联队与平野仪一率领的“平野大队”,是最直接进攻张自忠的警卫部队,双方激战至5月16日下午4时,警备张自忠的特务营伤亡殆尽,张自忠本人也因被击中头部而壮烈殉国,成为中国军队自抗战以来牺牲的最高将领。
日军在清理战场上的时候,怀疑一具年长者的遗体是张自忠将军,因为在其左胸衣兜内插着一支派克钢笔,上面镌刻着“张自忠”三个字,当时战场最高指挥官横山武彦随即向师团司令部报告,村上启作命令参谋长专田盛寿大佐前往战场辨认,专田盛寿曾任中国驻屯军参谋,期间曾协助土肥原贤二和板垣征四郎等人在华北从事特务活动,曾跟随长官与张自忠数次晤面,因此由他对张自忠的身份进行核验。
当专田盛寿骑马赶到战场时,已经是傍晚了,由于天色已暗,专田盛寿举着蜡烛仔细观察辨认,再加上钢笔的佐证,最终确定遗体为张自忠将军,随即命令士兵用担架将张自忠遗体抬到师团司令部驻地——陈家集,并向村上启作进行了汇报,村上启作命令军医用酒精将遗体擦拭干净,又找到了一口棺材,将张自忠的遗体装殓入关,葬于陈家祠堂后面的土坡上。
当天晚上,日军设在汉口的广播电台,中断了正常播音,插播了张自忠将军阵亡的消息,并称:“对壮烈战死的绝代勇将,奉上了最虔诚的崇敬和默祷,并将遗骸庄重收敛入馆,拟用专机运送汉口。”从日军这一系列操作中,不难看出日军对张自忠将军的敬意。
真正的军人都是互相欣赏的,尽管他们在战场上都是你死我活的对手,就在张自忠将军牺牲的前几个月,日军第五师团第21旅团长中村正雄少将就阵亡在昆仑关战役中,国民革命军第五军军长杜聿明中将,也是一个真正的军人,对中村正雄这个战场上的对手也非常的敬重,下令厚葬中村正雄,并亲自为他题写了碑文;“民国二十九年,昆仑关战役阵亡日本第五师团少将旅团长中村正雄墓,陆军第五军军长杜聿明题”。
1941年9月1日,村上启作被调回日本,出任陆军科学学校校长,该校属于专业类军校,类似这样的专业学校还有15所之多,诸如野炮兵学校、骑兵学校、工兵学校等,均隶属于陆军教育总监部管辖,但关于这所学校的具体情况,我并没有查到相关资料,有知道的读者可在评论区内留言。
1942年12月1日,村上启作被调入参谋本部担任部附,此时担任参谋总长的是杉山元大将,此人也是叫嚣:“三个月内灭亡中国”的始作俑者,村上启作在参谋本部也只是过渡,翌年3月9日就被调任总力战研究所长,从事军事理论和军事战力的研究。
1943年12月16日,村上启作再次被调到中国,并出任四平战车学校校长,日本陆军中的千叶战车学校、公主岭战车学校和四平战车学校都是一脉相承的,由于千叶战车学校训练场面积太小,无法满足陆军战车大规模军事训练和演习,因此于1940年12月在吉林公主岭建立了公主岭战车学校,1942年又迁址四平,改名为四平战车学校,这所学校培养出来的坦克兵,主要被编入关东军和中国派遣军作战序列。
1944年7月,山田乙三大将由教育总监调任关东军总司令官,村上启作于8月30日被调入关东军司令部任部附,与总参谋长笠原幸雄中将共同辅佐山田乙三,同年11月22日又接替根本博转任关东军第三军司令官,由池谷半二郎少将担任其参谋长。
该军下辖太田贞昌的第七十九师团、中村次喜藏的第一一二师团、古贺龙太郎的第一二七师团、水原义重的第一二八师团及木下秀明的机动第1旅团、鬼武五的独立混成第132旅团,驻屯在吉林延吉一线担任防御苏联的警备任务,隶属于喜多诚一的第一方面军作战序列。
苏联对日宣战一周之后,裕仁天皇于1945年8月15日发布了《终战诏书》,日本关东军总司令官山田乙三大将召集幕僚商讨对策时,还是决定谨遵天皇之命,遂于8月17日下午5时,致电苏联远东总司令部华西列夫斯基元帅:“关东军奉天皇之命停止军事行动,向苏军缴出武器。”并派遣关东军总参谋长秦彦三郎中将前往苏联边境洽降。
1945年8月18日下午,日本关东军司令部向所属部队下达了向苏军投降命令,第三军司令官村上启作接到命令之后,遂命令各师团放弃抵抗并就地待命,等待向苏联远东第一方面军缴械投降。
投降后的日军官兵,先后被押解至苏联的西伯利亚服劳役,由于二战期间苏联男性公民大幅度减少,劳动力极度短缺,日本战俘成为补缺,由于西伯利亚地处严寒地带,劳动环境非常艰苦,加上生活物资短缺,有相当数量的日军战俘死在了苏联,村上启作也是其中之一,没有等到被遣返回国的那一天,1948年9月17日因病死亡于苏联远东伯力监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