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了第二章才知道,历史上最会“和稀泥、踢皮球”的“和事老”首辅大人申时行,来历可是不菲,他是当年科举考试中一举夺得状元的大才子,由于他为人谦逊稳重,非常得到他的前任兼老师张居正的赏识。
申时行奉行中庸之道,认为道德作用重于法律规章。比如在沿袭一些旧的皇家制度上,申首辅非常热衷,对于万历皇上的懈怠也是情急于心。比如,关于皇上登基后还要继续他惯例的学习,要出席每个月进行三次的“经筵”听课活动。皇上出席这样的讲学,一般形式重于内容,多在春秋两季气候比较温和的时候举行,“经筵”听讲需要皇上及随从们正装出席,皇上亲自目视耳听,一般需要半天时间。开讲前有各种有礼仪祭拜,授课后也有流程规制。所以这些繁文辱节非常枯燥,比如经讲完了如何客套的训话以示结束,桌椅板凳撤掉的顺序,人员鱼贯而出的标准动作,叩头行礼都是有着相当严格的规定。好不容易到了开“筵”时间,也有各种各样的讲究,首先这座位次序如何排定,然后吃饭上菜的流程等等,简直就是皇上和官员们在演一出令人折骨伤筋的大戏。
但这些仪式感的象征意义巨大,是皇家威严的体现。就像要皇帝早朝一样,皇帝和他的大臣们,通过举行各种各样的庄严的仪式,以巩固皇家威严的信念不可动摇,就在无数次地叩头跪地中,加强了皇帝神圣不可侵犯的意义。皇帝在亲自主持各种仪式时也更表明,他也同样受到上天的节制,受传统道德的节制。
再回过头来说申时行首辅,历史给他的评价是和事佬儿,首鼠两端。这么一个万历年间的首辅,在位执政八年多,没什么很明显的政绩,他的这种万事好好好的作风,也助长了年轻的万历更加我行我素。从青年逐步走向成年的万历,在经过他最尊仰的老师张居正事件之后,开始对一切人表示怀疑,对所有事进行质疑的极大转变,不相信一切,对当朝理政也没兴趣,这些对于一个国家来说是非常致命的,从这点看申时行的首辅是不称职的。
不过历史的发展也不能脱离当时当世去评判一个人,明代的文官集团实际上是执掌着整个朝廷的命运,要引起全体文官的不舒服,结局就会像张居正那样惨,申时行多聪明的人,他也看到了最大的问题是来自于文官,所以他宁愿做和事佬,甚至被批评为牺牲原则的政客,也要坚持调剂折衷的原则以保安全。
申时行关于人性的阴阳学说,分析的不无道理,人群中“阳奉阴违”的应该是多数,这也是事实是无奈。申时行很善于在人际关系中运用这种阴阳平衡来进行调剂折衷,这也是他在万历年间,担任首辅一职的无奈之举。很多人是严人宽己,比如他的前任张居正,倡导别人甚至皇上节俭,张居正自己却暗地里很奢华,这就会很容易激起民愤,以至于后来皇上都要在他死后进行罚责。还有些是严人严己,像后来的海瑞,也不受当时朝廷官员的待见。申时行属于宽人宽己,确实是比较受欢迎,所以他能做到寿终正寝,递交了十一份辞职报告,才被批准告老还乡,死后被皇上追封。跟前任老师张居正相比,申时行个人是一个成功的仕途典范。
文中在分析张居正当朝时,大量启用自己的死党,评价他在玩弄权术,其实张居正明白在这种不合理的条件制度下,离开了权术手段,再聪明能干的官员也无施展空间,可权术又总是和诚信背道而驰的,这总结让官场人士情何以堪呀!前任老师张居正过分的自大自信,导致他死后还被秋后算账。所有这些都是首辅申时行的前车之鉴,所以他的中庸之道也是这种特殊客观条件下,必要的保全自己的生存手段。
但作为首辅申时行这样首鼠两端执政就不称职了,并不是说他贪污腐败,或者是阴谋诡计,而是坐在这么一个重要的位置上,没有为国家的发展去行使这个位置的权力,仅是得过且过的运转,这是他的失职。还好聪明的申时行也知道这点,他及时隐退辞职了。告老还乡的申时行,在他的老家苏州生活了20多年后才去世,并且还经常得到皇上的赏赐甚至死后追封,从他个人来角度讲,也算是名利双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