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文书咱们说道,努尔哈赤采用两面的手段,在羽翼未丰的时候,向明朝称臣纳贡,转移明廷的注意力;另一方面,集聚实力、快速扩张,统一建州女真各部。
从1583年,努尔哈赤凭借“十三副遗甲”起兵,不断攻城拔寨、吞并各部;到1595年,先后夺取建州女真长白山三部;至此,经过十多年的浴血苦斗后,努尔哈赤终于将蜂起称雄的女真各部“环满洲而居者,皆为削平,国势日盛。”
(满族民间传说中,努尔哈赤为摆脱李成梁的追杀,曾骑着大青马、带着黄犬逃回女真部落)
明朝辽东总兵李成梁被努尔哈赤的“恭顺”所麻痹。他认为努尔哈赤既恭顺听命,也成不了气候。从万历十一年(1583)至十九年(这一年李成梁解任),适值努尔哈赤起兵统一建州女真时期,李成梁却把重兵投向海西女真,屡获大捷,重创了海西女真,为努尔哈赤统一海西女真提供了有利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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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廷的策略:分其枝,离其势,枪打出头鸟!
(明朝官僚体系和辽东边将始终秉承着“分其枝,离其势,互合争长仇杀,以贻中国之安”的政策,分化瓦解女真各部。)
说到这里,我们有必要把海西女真的情况说一下。
明代的海西女真,以其初地海西,居处海西即松花江地域而得名。海西女真枝派纷繁,居住分散。后不断地南移、兼并。至明朝嘉靖年间,海西女真逐渐整合为四大部,而总称之为扈伦四部,即哈达、辉发、乌拉、叶赫。
“海西女真”四部,西临漠南蒙古,北到松花江一带,南面和东面紧靠建州女真。居于东北地区的中心地带。
明朝政府在海西女真当中所制定的政策,是以扶持哈达部为目标达到制衡其余女真势力崛起的目的,对于明朝统治者来说,任何威胁到这一既定政策,或者打破这一平衡的的部落或者个人,都将成为明朝政府的敌人。
在努尔哈赤开始统一建州女真之前,海西女真叶赫部的双奴(叶赫部始祖竹孔革之孙:仰加奴和逞加奴),两人为了取代海西女真哈达部领袖王台,从而成为四部的“盟主”,一再策反哈达部的内部人员,甚至屡次进攻哈达部。此举无疑破坏了明朝政府所制定的扶持哈达部的政策,因此,明朝政府决意参与到叶赫部与哈达部之间的争斗当中。
据史料记载:歹商(哈达部)不立,则无海西;无海西,则二孽(双奴的两个儿子)南连北结,而开原危;开原危,则全辽东祸之不可胜道。(《明神宗实录》)
从以上的记载,我们可以看到,明廷为了维护既定的统治政策不受侵犯,打击叶赫部势力就是刻不容缓的行动,并且这一行动还祸及到哈达部。而当时的努尔哈赤,一方面伪装“忠顺”,另一方面,他利用难得的机遇,毅然起兵,闷声发财,兼并建州女真各部。
还有,从万历十一年(1583)到万历十六年(1588)辽东总兵李成梁等明朝将领,对海西女真发起了三次沉重的打击。
阳谋:总兵李成梁设“市圈计”,斩杀叶赫贝勒
万历十一年(1583)十二月,辽东巡抚李松、总兵李成梁订好了计谋,就等叶赫贝勒(仰加奴和逞加奴),进入伏击圈。
他们引诱叶赫两位贝勒到开原进行马市贸易的机会,在开原中固城设“市圈计”,诱其入伏,而袭杀之。简单地说,按照约定,叶赫贝勒要带着他的部众同明朝进行马市贸易,地点在开原,明朝事先在贸易地点埋下了精兵。
就这样,叶赫的两位贝勒率领两千起兵,着重甲到了开原,要入市。明朝的官员看到这一情况,质问:既来入市交易,为何骑甲数千如林!两位贝勒无奈之下,只好请求说,那我们只跟随300随从入市(请以三百余人随从),这样一说,正中李成梁的下怀!
当两位贝勒率领随从进入市圈(四周用围墙围着),信炮一响,伏兵四起,二贝勒及其300余随从,全被斩杀。圈外的李成梁听到信炮声,拥精兵突然进攻叶赫女真在“市圈外”的骑兵,共斩首1252级,夺马1073匹。叶赫部的残部发誓永受明朝约束,李成梁心满意足,收兵班师。
这次设计斩杀,使叶赫部族蒙受空前灾难,这也是李成梁对海西女真的第一次重大打击。
过了四年,在万历十五年十月,辽东巡抚顾养谦以降丁为向导,引兵出塞,攻打哈达部的孟格布禄。明军攻城拔寨,共斩首500余级。明廷又革除孟格布禄原袭其先父王台龙虎将军的职务,使其势单力孤。
因为哈达部的人口本来很少,被斩杀的500多人,主要是成年男子,哈达部主要的军事力量受到了重创。
万历十六年(1588)三月,辽东总兵李成梁又率兵攻打叶赫部的布斋和纳林布禄,这两个人是逞加奴和仰加奴之子,他们的父亲,就是被李成梁用“市圈计”斩杀的。
他们二人在父亲死后,分别承袭为叶赫二贝勒,日渐强盛。李成梁又要斩草除根,率师直捣叶赫山城。可是在攻城的过程中,明军碰上了硬茬子,山城数重,累攻不下。进攻遭到了叶赫东城与西城的贝勒和部民的坚决抵抗。李成梁下令发炮摧毁外城的城墙,这才破除了外城,然后连续攻克二城,共“斩首554颗,得获马、器以七八百计”。
叶赫部遭受了重难,死伤惨重,城中老少,昼夜号泣。
就这样,叶赫、哈达在五年之内,连遭明军三次重创,损失惨重,元气大伤。
千载难逢:努尔哈赤抓住时机,迅速崛起
导致努尔哈赤快速崛起的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从1592年至1598年,统治日本的丰臣秀吉发起了侵略朝鲜的战争。明辽东驻军主力入朝,进行援朝抗倭战争,松弛了对努尔哈赤的军事遏制。
在历时7年的战争中,对阵双方两败俱伤。“自有东事(援朝抗倭)以来,辽兵阵亡已逾两万”。辽东原有兵额9.5万人,至万历十八年(1600)只剩4万。
面对建州女真的迅速崛起,正忙于援朝战争的明朝,不愿后院起火,只好也只能施以羁縻之策稳定后方,以确保朝鲜战场的胜利。
为此,努尔哈赤紧紧抓住明廷无暇他顾这个千载难逢的时机,在1593年,还击溃了海西女真九部的联军。更令人可笑的是,为了稳定后院,1595年,明朝还特意加授努尔哈赤正二品“龙虎将军”一—明代女真部落领袖所能获得的最高职位。
努尔哈赤以费阿拉为基地,利用建州统一后的强大实力,抓住明辽东军力虚弱,哈达、叶赫遭受打击的时机,以古勒山之战序幕,击溃海西女真九部联军,拉开了吞并海西女真部落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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