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格瓦拉同志

清宣宗在位期间，帝国面临着严重的内忧外患，在一系列的战事当中，贵州籍将领杨芳表现最为出色，被后世公认为道光朝第一名将。不过，这位本应该流芳千古的名将，却因为在鸦片战争中使用马桶计抵御英军，结果沦为天下笑柄，一世英名也毁于一旦。那么，杨芳为何要这样做？他最后的结局如何？

01 百战名将

杨芳，字通逵，号诚村，贵州省松桃厅人，虽然家境贫寒，但自幼好读书，一心想通过科举改变命运。然而，命运对他相当残酷，使得杨芳在科场蹭蹬多年，却依然没能混出名堂。迫于生计，行将而立的杨芳只好投笔从戎，在军中做了一名书吏。从军后的杨芳很快转运，受到同为贵州籍的名将杨遇春赏识，没几年时间便被荐举为镇远镇千总。

杨芳画像

自乾隆帝统治的晚期开始，清朝便开始走下坡路，而横跨川、陕、鄂、豫四省的白莲教大起义（1796-1804年），更是给帝国带来重创。为镇压起义，清廷先后派出重臣明亮、勒保、杨遇春等人为主帅，并大量起用中生代将领。正是在这种情况下，智勇兼备的杨芳得到施展才能的机会，在战场上大小百余战并屡立战功，因而被嘉庆帝赐予“诚勇巴图鲁”称号，并先后晋升为固原、湖南、直隶提督。

道光六年（1826年），新疆伊斯兰教白山派首领张格尔在喀什噶尔发动叛乱，旬月之间便占领南疆全域。道光帝获悉后，急命杨遇春率军平叛，而杨芳也主动请缨。战事持续两年时间，最终杨芳率军大破叛军，并活捉匪首张格尔。战后论功行赏，杨芳晋升为太子太保，获封侯爵，画像被奉入紫光阁中，位置在杨遇春之前。如此一来，杨芳便成为公认的道光朝第一名将。

杨芳塑像

说段题外话。杨芳戎马生涯长达半个世纪，闲暇之余写诗作画、练习书法，水平都相当高，并与著名文学家龚自珍、魏源、张琦、徐松等人结为好友，经常互赠诗联，一时间成为文坛佳话。道光年间的贵州巡抚贺长龄在评价杨芳时，以颇为羡慕的口吻称赞他是“有奇才，有奇遇，有奇功”的“天下奇男子”，而后世也将杨芳与李世杰、刘清并列为“黔中三奇男”。

02 马桶御敌

道光二十年（1840年），第一次鸦片战争爆发，负责禁烟的钦差大臣林则徐被道光帝革职，随后被派往广东主持军务的钦差大臣琦善，因为擅自将香港岛割让给英国，同样遭遇被革职的命运。琦善被革职后，被道光帝寄予厚望的堂侄奕山担任靖逆将军，前往广东负责对英作战事宜，而时任湖南提督杨芳、户部尚书隆文则以参赞身份辅助奕山，时在1841年1月。

鸦片战争形势图

由于湖南距离广东较近，所以当奕山、隆文尚在南下的途中时，杨芳便先于两人抵达广州。由于奕山是不懂军事的宗室子弟，而隆文虽然做过兵部尚书、军机大臣，但没有实际作战经验，因此百战名将杨芳便成为清廷最为依赖的将领。其实，广州军民也持这种看法，所以在杨芳入城后欢呼不绝，俨然把他当做“救星”。然而，杨芳的举动却完全辜负朝廷和广州军民的殷殷期望。

此时，林则徐虽然已被革职，但依旧留在广州待命。因此，杨芳到任后，便与林则徐多次会面，商讨备战的事宜。林则徐建议杨芳尽快恢复海防设施，在各炮台增派将士，并全力阻止英军进入广州内河作战。然而，杨芳自视甚高，觉得英军没什么了不起，因而拒绝林则徐的建议。然而，现实深深地震撼了杨芳，英军进入广州内河后，仅用了20多天就摧毁清军20多座炮台，击毁各种军舰数十艘。

中英海战

在见识到英军恐怖的战斗力后，杨芳不知道是被吓破胆，还是老糊涂了，竟然做出一个奇葩的举动，命令地方保甲遍搜民间马桶，载于木筏之上，并纸扎草人、建道场、祷鬼神，准备以邪术御敌。或许在杨芳看来，英军之所如此厉害，肯定是使用了邪术，而使用马桶计正是为了“以邪制邪”。当时，奕山、隆文已抵达广州，并完全接受杨芳的计策。

03 羞辱离世

可想而知，杨芳的“马桶计”根本不灵，英国军舰溯珠江直逼广州城外。奕山无力抵挡英军的进攻，只能在同年5月24日竖起白旗投降。根据随后签署的《广州和约》，奕山在没有请示朝廷的情况下，便允诺清军在6日内撤出广州城60英里以外、一周内向英军缴纳“赎城费”600万银元，并赔偿英国商馆、商船的损失。如此一来，奕山无异于将整个广州城献给英国侵略军。

奕山画像

然而，奕山在向清廷报告战况时却讳败为胜，谎称英军统帅义律“穷蹙乞抚”，将赔款说成是作为追交商欠完案，企图谎混了事。然而，了解内情的闽浙总督颜伯焘等人随后向朝廷汇报奕山谎报军情、擅自签署卖国条约的实情。道光帝勃然大怒，下令将奕山降职留用，不久又将他停职治罪，圈禁在专门关押宗室的宗人府空室内候审，时在道光二十二年（1842年）十二月。

道光帝虽然将奕山革职，但鉴于杨芳先前劳苦功劳，不忍心对他加以处置，依旧命其在广州管理军务。“马桶计”御敌失败后，杨芳一直羞愧难当，所以在得到皇帝的宽恕后，自然更加卖力的表现，希望以此来挽回自己的颜面。然而，杨芳毕竟已是年逾七十的老翁，体力、精力已大不如前，在一次骑马出城巡察营汛炮台时，不慎失马闪挫，重病卧床。

道光帝画像

杨芳患病不能下床后，道光帝考虑到他在广州不能静心养病，便批准老将回湖南提督任所治病。道光二十三年（1843年），杨芳从湖南告老还乡，皇帝为了褒奖他的功劳，特命他领取全额薪俸。3年后（1846年），77岁的杨芳病死在故乡，道光帝照提督例赐恤，并为他赐谥号为勤勇。作为道光朝的头号名将，杨芳在鸦片战争中使用“马桶计”，结果丢光脸面，真可谓“一失足成千古恨”。

参考书目

赵尔巽：《清史稿》，中华书局1998年版。

清国史馆：《清史列传》，中华书局1987年版。

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鸦片战争档案史料》，上海人民出版社1987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