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1869年,安得海打着钦差的旗号,踏上了前往山东的旅程。他一路嚣张跋扈,奢华无度,这种嚣张的气焰自然惹恼了山东巡抚丁宝桢。
这一天,大队的船只停靠在码头上,太平船上的龙凤旗迎风飘扬,立刻吸引了大量好奇的民众。他们互相讨论着,纷纷猜测船上到底是谁。 就在此时,一个人从船的跳板上走了下来,这人正是安得海的管家黄石魁。他走到围观的人群前,大摇大摆地撇着京腔问道:你们这里的知州叫什么名字? 一个胆子较大的看客答道:你老问我们知州大老爷么?老爷姓赵,官号一个‘新’字,是天津人。 黄石魁接着问:你们这位赵大老爷,官声如何? 看客恭敬回答:好,非常能干。 黄石魁脸色一沉,厉声说道:既然很能干,怎么会不知道钦差大人驾到?还是明知故问?他身份高贵,竟敢端架子! 看客连忙讨好道:可能赵大老爷还不知道,我去找地保让他进城去禀报。请问老爷,这位钦差大人是—— 黄石魁自豪地打断道:我们钦差大人,京里谁不知的大内总管安二爷!随后话锋一转,问道:这里哪里能买到肥鸭?越肥越好。 看客连忙应道:有有,我带您去。顺便德州扒鸡也很有名,要不要带两只? 黄石魁摇头道:坐船这些天有些累,你去买就行,给我几只肥鸭和扒鸡,三两银子,再带点大葱和生姜,有钱就随便。 看客满口答应,带着同伴去买食物,并回头说:您等着,很快就送来。 实际上,这两位看似帮忙的买食者,是赵知州派出的耳目。安得海出京采办龙衣的消息,早被丁宝桢探知。丁宝桢下令各地知州密切注意安得海的行踪,如有不法之举,立即逮捕并禀报。赵知州便按照命令,派人暗中观察安得海,确认他已到德州。 赵知州赵新得知船队停在德州西门外,心生疑虑,为探清安得海虚实,他带几位同僚换便装,悄悄前往西门外探视,想看清这位安大总管的气派。 西门外的大运河堤上,乘凉、看热闹、卖瓜果、做小买卖的人挤满了堤岸,喧闹非常。7月21日,月亮未升,夜色昏暗,只有小商贩点起的油灯如萤火虫般微光闪烁,而停泊在码头的船队却灯火通明,尤其是大太平船,窗户大开,船舱内男女繁多,正在品竹调丝,热闹非凡。 赵新疑惑:船上还有女戏子?他同僚还未回答,一阵风吹来,弦声响亮,叮咚不断。赵新一行只好站在人少的地方,观察不太清楚,但仍不愿错过。挤近人群,他们看到船舱中央坐着一个白净、面似女子的太监,周围还有许多男女,他心想,这人便是安得海,表面文雅,行事却如此猖狂。 正当赵新思量之际,随行侄子赵晶说道:叔父,看!那里挂着一件龙袍!赵新顺着方向望去,果然是光彩夺目的龙袍。赵新又听说,明天是安得海的生日,要让大家向龙袍行礼。 刘智疑惑问:一个太监过生日,向龙袍行礼,这是什么规矩? 赵新解释:安大总管说,不能忘本,他之所以有今日,全靠太后和皇上恩典,让大家向龙袍行礼,也算尽了孝心。赵新暗自判断,这是安得海借龙袍抬高身价的把戏,已经触犯天条。 赵晶指出船头飘扬的三足乌旗,赵新与刘智惊讶不已。赵新解释典故:三足乌是西王母取食的使者,意指奉西太后旨意办事,而安得海此举实际上是招摇,明显违法。刘智提醒:按照律法,这等行为可满门抄斩。赵新心领神会,决定立即禀报巡抚大人。 安得海挂三足乌旗,是他胆大妄为的表现。他此行目的,一是炫耀权势,二是谋取财利。通过翰林献策,他选择在德州公开悬挂旗帜,以庆祝自己的生日,误以为丁宝桢不敢干预。赵知州胆小,见安得海作恶,也只能暗中报告,等待上级指令。 在济南,丁宝桢收到赵新的密禀后,立即与幕僚商议对策。他们拟定奏折,措辞巧妙、态度坚决,指出宦官不准外出采办龙袍,龙袍为皇帝专用,不可随意外送,太监携女乐更是违反制度,性质严重,必须缉拿审办。七月二十九日,丁宝桢派信使以四百里驿传将奏折送朝廷,同时命东昌府知府程绳武率兵尾随安得海三天三夜,因其保镖严密,始终未敢轻举妄动。 安得海由德州驶至临清,因河水浅改走旱路,先派黄石魁等人前站,随后大队弃船乘车,继续南行,气焰嚣张,遇盘问便派镖手恐吓。安得海误以为丁宝桢不敢出手,胆子愈发膨胀,还打算游览泰山,结果掉入丁宝桢布下的天罗地网,被捕至济南。 丁宝桢亲自审讯安得海,安得海自恃是太后红人,态度傲慢,不请安也不开口。丁宝桢冷静问其身份,安得海振振有词称奉慈禧太后懿旨采办龙袍。丁宝桢要求出示勘令,安得海因无勘令而面色骤变,最终被收监候旨。 同日,丁宝桢奏折送至京城,同治皇帝暗自高兴,悄悄将奏折夹入书页,不惊动太后,召内务府大臣和恭王入宫商议。恭王一行听取奏折后,认为安得海罪大,必须处置,皇帝裁定立即就地正法,旨意迅速下发。 安得海因恃宠骄横、违反祖制,终在八月初七被丁宝桢派人押赴刑场,斩首示众,结束了他短暂而贪婪的生命。丁宝桢因果断处置,赢得各地官员的钦佩,赞其为豪杰之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