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沙,这座英雄的城市,曾是抗战时期第9战区长官部的所在地。它经历了日军四次猛烈的进攻,虽然最终未能保卫下来,但它在抗战中的地位却始终不可动摇。对于长沙而言,守住这座城市不仅是战略上的要求,还是象征性的意义所在。然而,即便这座城市再重要,它也不应成为战略和战术施展的羁绊。简单来说,战争的胜败不能仅仅依据一座城市的得失来判断。若遵循这一原则,战略和战术的部署就能更加灵活,机动性强。以武汉会战为例,虽然当时口号是保卫大武汉,但实际战术却是守武汉而不在武汉作战,这便是遵循了不因一城一地的得失而论成败的原则,最终取得了胜利。而如果不遵循这一原则,战略和战术的执行就会被局限,陷入被动。
在第二次长沙会战中,薛岳过于看重长沙的象征意义。最初,他热血冲动,决定与日军在汨罗江进行硬碰硬的阵地战,但最终失败后,他又决定死守长沙,结果导致了第74军遭遇重大损失。幸好,陈诚指挥的第6战区在宜昌采取了围魏救赵战术,成功重创日军13师团,迫使已经占领长沙的日军撤退。如果没有陈诚的及时援助,长沙早在第二次会战中就已丢失。为什么薛岳在湘北会战中成功地打击了冈村宁次,却在第二次长沙会战中放弃了后退决战、争取外线的成熟战术,反而选择与日军在汨罗江打消耗战呢? 在湘北会战中,第9战区的后退决战,争取外线战术取得了显著成效。日军在捞刀河时就已经意识到,长沙的进攻注定会失败,因为看似溃败的第9战区部队实际上是在执行有计划的转进。这种战略意图使得冈村宁次在日军进军至捞刀河时,命令部队全线撤退。但薛岳在第二次长沙会战中,却放弃了这一行之有效的战术,选择与日军在汨罗江进行消耗战。为什么薛岳没有继续使用他在湘北会战中的战术?原因可能是当时接替园部和一郎担任11军司令官的阿南惟几在进攻长沙时,采取了更为集中的兵力部署,并在进攻前利用诈术迷惑了薛岳,让他误以为日军只是扫荡而非进攻。这一误判在战局中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最终导致了战略上的失败。 阿南惟几的战术确实有一定变化。他在兵力调动上做出了更加集中的部署,并通过假行动误导了薛岳。但整体来看,日军的战术并没有显著创新,仍然与湘北会战时的策略相似。第9战区早已察觉到日军的进攻,甚至提前请求重庆增援。但日军在发动进攻前拉夫,兵车粮车络绎不绝,暴露了进攻意图,而第9战区虽然预见到了这一点,但忽略了从宜昌调来的日军13师团116联队,导致他们在开战初期就未能做好充足的准备。 在战前,由于阿南惟几的诈术,日军的第6师团被调去大云山扫荡,薛岳和杨森误认为日军只是进行扫荡,未曾及时做好战备。战斗一旦打响,驻守新墙河的部队被抽调去支援大云山,导致防线空虚,日军快速突破并直逼汨罗江防线。薛岳原定的后退决战,争取外线战术需要先通过节节抗击来拖延时间,消耗日军的兵力和后勤。但由于新墙河的空虚,未能有效拖延敌军,导致日军在突破防线后仍有足够的战力。这是薛岳部署的第26军和37军在汨罗江南岸的防守失误。 薛岳的错误不仅仅在于战术的失误,他还忽视了日军擅长的包围战术。日军通过向第9战区右翼发起攻击,利用地形优势进行包围,进而压缩我军至洞庭湖东岸。为了应对这种包围战术,我军应当通过外线出击对日军进行侧击,但薛岳却错误地将第26军部署在内线,使得他们难以有效跳出外线战场。这一错误严重影响了战局的发展。此外,薛岳在指挥第十军时也犯了致命错误。第十军原本应当负责长沙和岳麓山的防守,但薛岳决定将其调往金井一线,结果使得第十军无法发挥其应有的防御作用。甚至在金井战斗中,李玉堂的第十军并未得到充分指挥,导致兵力分散,损失惨重。最后,第十军仅剩下少数部队,李玉堂凭借经验得以成功突围,而第9战区的其他部队也已陷入困境。 在这种情况下,薛岳仍然坚持将第74军部署在内线作战,这样的部署无疑给日军提供了包围的机会,进一步加剧了战局的危机。尽管如此,幸好第79军及时到达并参与了长沙的防守,阻止了日军的进攻。 综上所述,薛岳在第二次长沙会战中犯了多个指挥失误:他忽视了日军的包围战术,错误地部署了部队,且未能及时调整战略。最终,尽管依靠第6战区的围魏救赵战术和一些及时的增援,长沙得以守住,但薛岳的指挥仍然存在显著问题。幸运的是,他从这场战斗中汲取了教训,改进了战术,为第三次长沙会战的胜利打下了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