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004年的秋天,汴梁城的空气都带着寒意。辽国二十万铁骑像乌云盖顶似的,一路南下直扑大宋腹地。
消息传到皇宫,刚继位不久的宋真宗赵恒脸都白了。满朝文武吵成一锅粥,有人拍着桌子喊要迁都金陵,有人低着头说避去成都更稳妥。
就在这乱糟糟的时候,宰相寇准站了出来。他眼睛瞪得溜圆,声音洪亮得能穿透大殿:“谁再敢提迁都,就先斩了他!”
真宗被他吓得一哆嗦,连忙问对策。寇准往前迈了两步,死死盯着真宗:“陛下必须御驾亲征,到澶州前线去!”
这话说出来,大殿里瞬间安静得能听见呼吸声。真宗从小养在深宫,哪见过战场的刀光剑影?他缩了缩脖子,半天没敢应声。
寇准可不管这些,他拽着真宗的袖子不放,把亲征的好处一条一条数出来。说得口干舌燥时,还不忘补一句:“陛下要是不去,军心一散,大宋就真完了!”
没办法,真宗被寇准“逼”着上了路。可到了黄河边的澶州南城,他看着北岸隐约的烽火,又开始打退堂鼓。
有个宠臣趁机凑上来,拉着他的衣袖小声说:“陛下,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咱还是回去吧。”真宗的脚刚往后挪,寇准就追了过来。
他一把推开那宠臣,半拉半扶着真宗就往浮桥走:“都到这儿了,哪有回头的道理?”真宗闭着眼睛,被寇准硬生生“押”到了北城前线。
宋军将士远远看见皇帝的黄龙旗,瞬间沸腾了。士兵们举着刀枪欢呼,声音震得黄河水都仿佛晃了晃。这一战,宋军还射死了辽国大将萧挞凛。
辽国没了主将,只好派人议和。最后达成“澶渊之盟”,宋辽结为兄弟之国,宋朝每年给辽国岁币。
按说寇准立了这么大的功,该加官进爵才对。可谁能想到,没几年他就被一贬再贬,从宰相贬到了偏远的雷州。
这事儿背后,其实全是文官集团的算计。要弄明白缘由,得先说说宋朝的规矩。开国皇帝赵匡胤是武将出身,靠兵变夺了天下。
他登基后就怕别人学他,搞了个“杯酒释兵权”。从此定下“重文抑武”的国策,文官的地位远远高于武将。
寇准偏偏是个异类。他性格刚烈,做事雷厉风行,还总想着靠武力解决边境问题。这就戳了文官集团的痛处。
带头搞寇准的,是他的同年进士丁谓。这人可是个奇才,文章写得好,理财搞工程也是一把好手。但他跟寇准不是一路人。
早年丁谓还想巴结寇准。一次聚餐,寇准的胡子沾了汤汁,丁谓赶紧上前帮他擦。没想到寇准当众笑他:“你一个朝廷大臣,怎么还帮上司溜须?”
这话让丁谓颜面尽失,从此跟寇准结了仇。丁谓摸准了真宗的心思,也看透了文官集团的顾虑。他到处散布谣言,说寇准“拥兵自重,想造反”。
真宗本来就对寇准的强势有点忌惮,听多了谣言,心里的猜忌就生了根。其他文官也早就看寇准不顺眼。
寇准办事太刚,从不顾及人情。谁要是犯错,他抓住就骂,管你是谁。朝堂上的文官们,没少被他怼得下不来台。
丁谓一牵头,大家就跟着起哄。有人说寇准在澶州独断专行,根本不把皇帝放在眼里;有人说他收了辽国的好处,才轻易答应议和。
这些话像针一样扎进真宗心里。再加上真宗晚年多病,皇后刘娥想掌权,寇准又极力反对后宫干政,这下更是把自己逼到了绝路。
丁谓趁机联合刘娥和宦官,在真宗面前告了寇准一状。真宗迷迷糊糊中就准了,寇准就这么从权力顶峰掉了下来。
有意思的是,丁谓后来也没好下场。他专权太甚,被刘娥贬到了比雷州更远的崖州。路过雷州时,寇准还派人送了一只蒸羊给他。丁谓羞愧得不敢见寇准,绕路走了。
说到底,寇准的悲剧不是输给了丁谓一个人,而是输给了宋朝的文官体系。这个体系容不下太刚直的人,更容不下敢“胁迫”皇帝的人。
寇准用自己的刚烈换来了大宋百年和平,最后却落得流放边疆的下场。想想真挺让人唏嘘的,你们觉得寇准这么做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