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 晚年的宋时轮回忆起当年长津湖的战斗场景,依然泪眼盈眶,他动情地对身边的秘书说:“我把他们带出国抗美援朝,那些二十岁左右的年轻战士,他们就留在这里,回不去了;人心都是血肉之躯,会流血的;他们才是真正的英雄!”
对于九兵团当年非战斗减员多的原因,宋时轮的秘书穆俊杰晚年接受采访时揭示了背后的真相。 并非没有准备 1950年11月初,中国人民志愿军第九兵团在司令员宋时轮的指挥下,全军跨入朝鲜,直奔长津湖。长津湖战役很快爆发,我军在兵力略少的情况下,击溃了美军王牌陆战一师和第七师,取得最终胜利。然而,这场胜仗同样付出了惨重代价:九兵团15万官兵总减员高达48156人,占比32.1%。 其中,有超过2.8万人因严寒冻伤而牺牲。同期西线的六个军部队几乎没有冻伤情况。这让人疑问:九兵团入朝之前,难道没有准备足够的棉衣吗?事实并非如此,而是时间和形势过于紧迫。九兵团原驻江南,原本是攻台先锋部队,朝鲜战场紧急告急后才北上。大部分战士北上时仍穿着单衣,尚未做好抗美援朝的准备。 抵达山东休整期间,后勤部门确实提供了棉衣,但山东棉衣与东北棉衣差异很大——山东棉衣仅重一斤半,而东北棉衣重达三斤。这一差异,是九兵团战士出现大规模冻伤的原因之一。 在九兵团抵达东北准备入朝时,东北军区也在紧急筹备棉衣。副司令员贺晋年甚至调拨沈阳火车站附近仓库的5万件棉衣支援九兵团,并计划后续补齐。然而时间紧迫,联合国军的北进速度丝毫未减,美军凭借强大后勤和空中优势,迅速推进至前线。 情况出乎预料 九兵团原以为,入朝后后勤会持续供应棉衣。实际上,美军空中优势让运输车辆频频受阻,许多补给在途中被轰炸机摧毁。为了保障武器弹药运输,急需的棉衣往往无法送达。战士们也曾抱有希望,认为沿途朝鲜百姓会提供支持,但美军轰炸摧毁了大量村庄,民众连温饱都难以保证,战士们甚至要分发粮食给当地人。更不幸的是,这次行动正值长津湖数十年未遇的极端寒冷天气,气温一度降至零下四十度。战士们在零下四十度的环境下奔袭、潜伏、作战,艰难可想而知。有些战士为了不暴露目标,趴在冰雪中一动不动,行动时甚至直接冻成“冰雕”,这就是“冰雕连”的由来。尽管如此,他们仍以必胜的决心与敌人作战。 顶着风雪前进 从11月7日开始推进,到11月25日抵达指定地点,九兵团尚未交战就因冻伤损失上万人。27日夜,总攻开始,担任主攻的27军军长彭德清心如刀割:仅一夜战斗,加上之前的冻伤,27军80师减员三分之一,79师更超过一半。九兵团战士是我军精锐,曾在淮海战役中打得敌人落花流水,如今却长眠异国,彭德清怎能不心痛! 战斗最终以我军全面胜利告终,九兵团战士凭顽强意志战胜强敌,但司令员宋时轮接到战报仍无法高兴,因为这些都是他亲手带起来的战士。返回国内时,他曾独自站在中朝边境,深深向长津湖方向鞠了三个躬。 这次战役也让我军高度重视后勤保障,短时间内建立庞大的运输通道,沿途有高射炮阵地保护,美军轰炸机再难肆意破坏。抗美援朝战争最终以我军胜利告终。 每当回想长津湖的场景,宋时轮仍潸然泪下。作为秘书,穆俊杰晚年接受采访时同样动容。冰雕连、杨根思……无数长眠长津湖的英魂,都是最可爱的人,向他们致以最崇高的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