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玉熙宫落成,他要求百官上贺表才肯搬进去。
可京官欠俸半年多了,大家哪有心情给他上贺表。
刚开始,陈洪打算让六部各上一个贺表糊弄过去。
但嘉靖不满意,要求在京的所有官员都上一份贺表。
海瑞去了宛平赈灾,回来之后就被要求上贺表。
于是,他就上了那篇著名的《治安疏》,将嘉靖骂的一无是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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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靖无风还要卷起三尺浪,更何况海瑞这样骂他。
詈骂君父,这是重罪,直接可以杀头了。
但一个小小的六品主事,按照正常逻辑来说,还没这个担子。
嘉靖这人素性猜忌,第一个想到海瑞背后有人。
最直接的就是嘉靖的上司,户部尚书赵贞吉。
原因也很简单,这海瑞的贺表是赵贞吉亲自交上来的。
贺表又不像供词,没有密封。
赵贞吉难道会不知道贺表里面写的什么?
那明知道海瑞是骂我,还敢呈下来,他赵贞吉要干什么?
想到这里,嘉靖的气愤就如腾腾烈火。
嘉靖刚下令让赵贞吉入阁,这屁股还没坐热,就安排下属来骂我了。
让你升官你接受,接受了又让下级骂我,你这是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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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出乎嘉靖意料的是,他还没开口,赵贞吉先开口了。
“启奏皇上!”赵贞吉这时突然在徐阶背后一声大呼,紧接着大步过去挡住了徐阶,又向里面大声说道,“臣户部尚书赵贞吉有本陈奏!”
嘉靖还没叫他,他自己跳出来了。
“好!好!”嘉靖目光不再看黄锦,望向了精舍门外,“总算有人愿意认账了。陈洪。”
赵贞吉这人,一向有“不粘锅”的雅号,这次如何肯自己站出来?
估计在场的京官们也是十分好奇。
嘉靖紧望着他:“‘四德亨利元’。内阁四个人,朕就知道不能漏掉了一个‘贞’字。赵贞吉,朕没有看错你,进来,把该说的话向朕说了。”
嘉靖的话很好听,但说的都是反话。而赵贞吉的应对,让人充分认识到,“不粘锅”这个名字当真确切。
赵贞吉抬起了头:“臣斗胆乞求陛下,能否将海瑞写的那个贺表先让臣看看。”
赵贞吉这样问,摆明是要向嘉靖说,这贺表我可没看过,皇上你别怀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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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靖没想到赵贞吉开口就推脱,那种怒气更加如熊熊烈火般燃烧起来。
嘉靖刚才还满含怀柔的目光这时倏地倒了过来,赵贞吉跪在他面前的身影这时也随着他的目光倒了过来,刚才还十分柔和的声音这时也立刻又变成了像深洞里刮出来的风:“‘贺表’?你现在还说海瑞写的是贺表?”
嘉靖很气愤,要知道海瑞的贺表可是赵贞吉亲手拿过来来到,你赵贞吉还敢推?这就是在斗法。嘉靖的意思是,你看了装没看见,也得装的像一点。
嘉靖这样的目光赵贞吉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声音也是第一次听到,他仿佛被一下子扔进了一个没有底的深渊,只觉得那颗心一直在往下沉。终于,他想起了自己进来时“置之死地而后生”与君王这局千古一赌!咬着牙定下了神,不看嘉靖,而是将目光望向了扔在自己身边到处散落的那些奏疏,干脆将恐惧全然抛掉,大声奏道:“臣再次斗胆乞求陛下,将海瑞写的东西给臣看看。”
可赵贞吉知道,这时候不能退,只要退了,就是万丈深渊。必须顶死了说不知道。
嘉靖见他居然没有被自己这屡屡能使所有魔怪降伏的目光和声音降住,反倒有些意外,那目光也便又顺了过来,盯着赵贞吉:“你是想说,海瑞写的这个东西你事先一点不知道?”
赵贞吉:“臣回奏陛下,臣确实不知道。”
嘉靖望着陈洪笑了,是那种寻找默契的阴森的笑:“看见了吧?一个比一个厉害,先把自己洗刷干净了,再来跟朕斗法。赵贞吉,你岂不闻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可嘉靖哪里是那么容易忽悠的,他根本不相信赵贞吉没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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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里有个疑问,赵贞吉到底有没有看海瑞的贺表呢?
答案是没有。
因为赵贞吉后来在诏狱审海瑞,他的表现说明,事先真的不知情。
从逻辑上也能推理,嘉靖刚让赵贞吉入了阁,不过两个月,赵贞吉犯不上在这时候跟嘉靖翻脸。
毕竟,赵贞吉不贪钱,就贪权。
赵贞吉入阁,这是他舔了好久才舔到的结果。他怎么会用一个海瑞的《治安疏》耽误了自己的大好前程。
嘉靖:“海瑞的这个东西是谁拿来的?”
赵贞吉:“回奏陛下,是臣亲自去他家里拿来的。”
接下来嘉靖问他,海瑞贺表是不是你拿的。
赵贞吉承认,这是事实,他没得洗,也无需洗。
但嘉靖接下来了的话,就让赵贞吉汗毛倒立了。
嘉靖:“谁叫你去拿的?”
赵贞吉被这一问怔住了,没有立刻回话。
嘉靖:“哑住了?不敢说出你背后的人了?”
赵贞吉:“回奏陛下,是徐阁老叫臣去催拿贺表的。就是在大殿之外,当着众人叫臣去拿贺表的。”
想了想,赵贞吉还是说出是老师徐阶让拿的。但他特别强调,是在大殿之外,当着众人叫我拿的。
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就是说,这事也跟我徐老师没关系。当着众人,他也做不得假。
赵贞吉的目的是息事宁人的,但嘉靖不肯。
接下来,嘉靖和狗腿陈洪,充分说明了,什么叫做狗急跳墙?什么叫做逼上梁山。
明知道严党有问题,但嘉靖还是任用严党。
严嵩把持朝政20年,朝廷上下都是严党的。
嘉靖四十一年虽然严党倒台,但国库空虚问题并没有往好的方向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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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靖四十一年的五月,严嵩致仕回籍,徐阶接任了内阁首辅,将两京一十三省各部衙门深藏的积弊理了一遍,这才发现国事已经比他们想象的还要糜烂。
原来,严嵩在的时候,还能遮蔽,严嵩一走,事情就都暴露出来了。
到了今年,根烂枝枯的几件大事同时发作了:北边陆防和东南海防军费都严重不足,蒙古俺答飘忽突袭,辽东好些部落也开始挑起战衅;东南浙江的倭寇平定了,又在福建广东大举掠城灭地;两京以及好些省份许多官员的俸禄积欠日久已经怨声载道,在陕西甚至发生了韩王府一百五十多个宗室官员索要多年积欠,围攻巡抚衙门鼓噪殴打巡抚布政使烧毁府衙的事;不得已想增加些赋税以解国库亏空,贪吏又从中加码盘剥,以致近在北京城边顺天府的宛平大兴都出现了百姓不堪重赋纷纷弃家逃生的惨景,有全里无一人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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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已,张居正等人再次弹劾严党,上奏请求抄严世蕃、罗文龙等人的家。这次抄家,倒是抄出了大量财务。按说,可以大大缓解国库空虚了。
可是,国库空虚依然得不到解决。那么,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一开始徐阶先报告了抄家的成果。
“是。”徐阶这时已经练就了一眉目的春风一面孔的秋水,尽管嘉靖闭着眼睛,他还是欠了一下身子,然后拿起公文上那张纲目,用那带着吴音的官话煦煦说了起来:“启奏圣上,抄没严世蕃、罗龙文、鄢懋卿等一干贪吏家财的单子户部都算出来了,一共有黄金三十七万余两,白银六百四十余万两,其余古货珍玩折价也有近三百万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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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抄家成果不错,相信徐阶他们也是付出了巨大的努力。
可是,这些钱跟需要补的窟窿一对比,简直是杯水车薪。
徐阶:“是。内阁召集各部商议了一下,奏请给兵部拨款三百六十万两,其中一百六十万两给俞大猷戚继光部充作闽广抗倭军需,二百万两拨给蓟辽总督充作北边的防务军需。”
“准奏。”嘉靖想了想,吐出了这两个字,又闭上了眼。
此时,东南和东北战事,是最需要补的。
对此,嘉靖也无法说个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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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就是官员的欠俸了。
徐阶接着奏道:“好些省份积欠官员俸禄,尤甚者如山西、陕西、北直隶、河南、云南、贵州都已拖欠一年以上,吏部奏请拨给二百七十万两先把这些省份的欠俸发了。”
嘉靖不吭声了。
嘉靖知道当兵的不能欠饷,可对这些官员欠俸,他并不认可。
吕芳那只红笔便停在那里,也不过来接徐阶的这纸票拟。
“分吧。”嘉靖好久才说道,“还有哪些省部欠了俸禄,都说出来,把这点钱都分完了了事。”
很明显,这话里有十足的怨气。嘉靖为什么不想给关于官员补上俸禄?
因为这钱给的越多,能给他修宫殿的钱就越少。
徐阶:“回圣上,其他省份,还有两京各部衙欠俸的情形要好些。臣等商议了,从其他口子想办法慢慢补还。”
嘉靖脸色好看了些:“那就你们说了算,将刚才说的那些省份所欠俸禄补发了。”
还好徐阶不敢顺着杆子爬,京官的欠俸就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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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了战事,又说完了地方官欠俸,这才说道赈灾。说明在徐阶心中,这些事的排序就是如此。
嘉靖又闭上了眼:“为军的分了钱,为官的也分了钱,该给朕的百姓分钱了吧?”
嘉靖这句话就在点徐阶。为什么官员欠俸要放到赈灾前面?
“皇上如天之仁!”徐阶连忙颂圣,“今年数江西灾情最重,三月发桃花汛四府州县都遭了大水,入夏以来七个府又都是旱情,江西奏请免了这些地方今年的赋税,另请朝廷拨款在他省买粮三百万石赈济……”说到这里徐阶停了下来。
“说完!”嘉靖手一挥。
“是。”徐阶接着奏道,“去年下半年以来,有些地方加重了百姓的赋税,譬如顺天府的宛平大兴两县,去年一年征的赋税竟是往年的三倍,天子脚下,百姓逃亡,十室九空。”说到这里徐阶动了情,掏出袖中的丝巾印了印眼眶:“户部奏请拨二百万银子还给加了赋税几个省的百姓,其中顺天府就要拨六十万两,让流亡在外的百姓好回乡耕种。”
嘉靖不满也是理所应当。
老百姓招灾,加重赋税导致十室九空,这么重要的事情,居然放在官员欠俸之后。
“不用说了!”嘉靖拿开了额上的冰巾扔在一边,“顺天府和宛平大兴两个县令都拿了没有!”
徐阶:“回圣上,已革职,正在审讯。”
嘉靖:“先把他们的家也抄了,还百姓的钱!”
“是。只是抄了他们的家也是杯水车薪。这二百万其实也不够退还多征的赋税,安定人心而已。”徐阶答着,还是将那几纸奏请拨款的票拟抽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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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靖是真的着急了,一个皇帝,竟然命令抄县令的家。
可区区县令,即使抄家了也解决不了多大问题。
徐阶也说了,这二百万只是起到安慰作用。其实大家心里很清楚,这二百万不知道有多少真正花到百姓头上。
吕芳惘惘地望着嘉靖,没有立刻去拿徐阶手中的票拟。
“朕都舍得,你还装什么样子?”嘉靖阴望着他,“拨吧,都拨了。无非是朕住的地方破一些,宫里的人都穿着旧衣服上街讨饭去!”
吕芳都害怕了,不敢批红,毕竟宫里那么多人也要用钱。
嘉靖这一通抱怨,徐阶更是惶惶然。
吕芳不得不接言了,望向徐阶:“徐阁老,皇上的万寿宫才修了不到一半,宫里十万张嘴也都等着吃饭呢。这笔钱内阁没有算进来?”
在确定是否给宫里留足了钱之前,吕芳是不敢给赈灾批红的。
徐阶站起了:“再苦也不能苦君父。臣等都议好了,剩下的二7e.0lm9.net/4QQGU百多万都上呈宫里,一部分修万寿宫,其余的供宫里各项开支。”
见他好歹考虑到宫里的用度,嘉靖这才勉强答应。
《血经》事件之后,严世蕃拦着严嵩不让上贺表,摆出要跟清流决战的姿态。
他把《血经》来历写了条陈,让陈洪带给嘉靖。
嘉靖还没见过严嵩这副面孔,正月十五出关后,质问严党不上贺表有什么说法。
陈洪已经被严世蕃收买,拿出严世蕃准备好的条陈呈给了嘉靖。
嘉靖这才知道,《血经》的来历李妃说了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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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靖大发雷霆。
果然,嘉靖将那个条陈狠狠地摔在地上:“好哇!欺天了!”
陈洪扑地跪倒:“主子万岁爷千万不要动了真气,伤了仙体。”
还说要拿人。
“是!”陈洪这一声答得有些颤抖,紧接着他又试探地问道,“启奏主子万岁爷,都拿哪些人?”
嘉靖目光一闪:“子时再说。”
陈洪以为嘉靖要抓清流的人,便问他拿谁,嘉靖却表示,等到子时再说。
陈洪还试探地问了,要不要告诉吕公公,嘉靖却表示,这事就不劳烦吕芳了。
这下,陈洪更笃定是要去拿清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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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陈洪的消息,严世蕃迫不及待抢先动手。
《血经》是高翰文的妻子芸娘弄来的,严世蕃第一个就要抓高翰文。
可是,等他去找了高翰文,却发现高翰文在门口守着,让芸娘在院子里洒满了桐油,还堆满了柴草。只要圣旨一下,就点火自焚。
他们知道,《血经》的秘密决不能说出来,宁肯自焚也不出卖同党。
严世蕃进退两难,只好去找人要水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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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张居正拿着吕芳批红的奏折,准备送高翰文走。
张居正拿着票拟,让高翰文革职出京。
就在高翰文家门口遇到了严世蕃。
张居正和严世蕃也不是第一次狭路相逢了。
两人之前因为出阁的事,在西苑门口吵过架。
如果那次是打嘴炮的话,这次就是你死我活的激战了。
张居正不急不躁:“严大人这话有些不对吧。去年七月皇上就有旨意,内阁的日常事务着徐阁老操持。此后内阁都是徐阁老拟票,报司礼监批红。这份票拟就是徐阁老拟的票,吕公公批的红。难道不是严阁老拟的票,都是假的?”
严世蕃知道已经干上了:“那好,你们拟你们的票,我们拟7e.0lm9.net/4MVY2我们的票!高翰文身上有天大的案子,今晚不许走!”
“今晚必须走!”张居正严词相抗,“严大人如有别的案子,明天可以通过三法司立案,报内阁再行审理。来人!”
跟随张居正的那个队官应声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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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世蕃怎么会让高翰文走,立刻动起了歪脑筋,开始给高翰文洗脑起来。
“谁敢!”那队官还没转身,严世蕃这一声便把他吼住了,接着盯住张居正,“我说呢,玩起连环套,杀人灭口来了!”
张居正一愣,接着也冷下脸来:“严大人这话什么意思,什么杀人灭口?”
严世蕃冷笑着:“暗中叫他们欺蒙皇上,现在见事情要败露了,又叫他们点火自焚!高翰文,这个时候你还不明白!”
高翰文也不是傻子,并没有中计,表示油和柴是他们自己准备的。
张居正也震惊了,这才明白刚才进街时何以有人问水车的事,他慢慢望向了高翰文:“不至如此。高翰文,你去把你的夫人叫出来,我送你们出京。”
张居正这才明白,立刻对高翰文表示送他们出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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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世蕃:“这座宅子,这条街都给我把住了,一个人也不许出去,更不许放一个人进后院!还有,统领衙门的水车怎么还不来!”
严世蕃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让人把院子围了,无法进出,还让人去叫水车,明摆着是要抓高翰文的活口。
张居正知道了高翰文和芸娘有一死之心,这时心绪虽然复杂,但已经明白人证严世蕃是抓不走了,因此冷静了下来,也一声大喝:“把院门守住!谁也不许再出fa.0lm9.net入这座宅子!”
张居正无奈,就让人把院门守住,也不让人进出。
两人坐在高家门口等圣旨。严世蕃嘴巴还不停,对张居正骂骂咧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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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陈洪带着锦衣卫的人,准备兵分三路去拿清流的人。他想的是,徐阶、高拱、张居正,各需要一队人马。
可没想到,吕芳竟然来了!嘉靖明明说,这件事要避开吕芳的。
“准、准备好了。”陈洪缓过神来,答了一句,又急切地问道,“早准备好了。三路人马,高拱那里一路,张居正那里一路,徐阁老那里去不去?”
原来是要拿裕王的师傅们!所有的人无论是跪在那里的还是低头站在那里的,闻言无不暗自心惊!
吕芳的眼神好怪,斜望着陈洪:“谁告诉你是抓高拱张居正和徐阁老了?”
吕芳这个反问,陈洪才明白,事情跟自己想的不一样!吕芳是心腹,自己还不是。
吕芳不再理他,走到了值房门口,站定了,慢慢说道:“严世蕃罗龙文鄢懋卿干犯天条,奉旨即刻把三个人的府邸围了!一个人一样东西都不许放走!”
原来,皇帝要拿的人是严党!
严党居然倒台了!
陈洪这才明白,自己又被嘉靖耍了!
谜语皇帝打了很多谜语,都让人恨的牙痒痒,唯有这个谜语感觉很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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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七负责去高翰文家抓严世蕃,正是让严世蕃死得其所。
因为严世蕃就是陷害沈炼的人!
见朱七来了,严世蕃还以为是帮着自己抓高翰文的。可朱七说的话每个字他都知道,合起来却不知道什么意思。
朱七慢慢望向严世蕃:“奉旨,着即将严世蕃押送回府,听旨发落。严大人,跟小的走吧。”
严世蕃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还闹着要见嘉靖。
“我要见皇上!”严世蕃这才真醒了过来,一边向外面走着,一边嘟囔着,“有奸臣,我要见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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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世蕃还在抗争,朱七使用了杀招,严世蕃动都不敢动了。于是,本剧的名场面来袭。
“没错。”朱七的脸冷得像石头,“沈大人当年就是我朱七的上司。也是今天来这里所有兄弟们的上司。沈大人上疏参你们狗爷俩,死得那样惨,你当我们都忘了!”
严世蕃:“那好,你有种就杀了我,替他报仇!”说着闭上了眼。
朱七:“狗爷俩的,你们狗奸党杀了那么多忠臣,现在杀了你,太痛快了吧。出来!”随着一声吼,朱七双掌齐发,击在轿子两侧的柱子上,那顶轿的轿顶和轿壁立刻四散飞了出去,只剩下轿座依然在原地居然丝毫未伤!严世蕃孤零零地坐在已没有轿顶也没有轿壁的轿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