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世纪,欧洲殖民者开始了大规模的黑奴贩卖活动,成千上万的非洲黑人被强行带到美洲。在接下来的两百多年里,美洲的黑人数量激增,最终超过了1000万。随着这些黑奴被像牲畜一样运送到新大陆,美国的劳动力资源得到了极大的补充,尤其是在原本劳动力匮乏的南部。然而,黑人在那段被压迫的岁月里,生活在白人高举鞭子的威胁和骂声中,过着比动物还不如的生活。劳动几乎成了他们唯一的生存意义,而他们的命运不是被极度的劳动压垮,就是被暴力处决。几百年间,黑奴们忍受着身心的折磨,活在痛苦与恐惧之中。
1793年,伊莱·惠特尼发明了轧棉机,彻底改变了棉花产业。虽然这一发明极大提高了生产效率,使得美国南方的经济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增长,但也为黑人带来了更深重的痛苦。那么,为什么这项原本为人类带来便利的发明,却成了黑奴心中比鞭子和镣铐还要可怕的存在呢?
美国在获得独立之后,并未像人们预想的那样进入一个繁荣发展的时代。虽然拥有广袤的土地和丰富的自然资源,但最为关键的劳动力却严重匮乏。全国人口不到四百万,要如何推动国家建设,开发这些资源呢?美国在建国后的几十年中,依然深深依赖着英国的经济支持。英国不断向美国倾销工业制成品,并封锁美国通往欧洲的贸易路线,导致美国的工农业陷入困境,人民的生活日益艰难。经过长时间的摸索,美国终于意识到,致富的关键还是要依靠开发英国市场。
英国本土的棉花生产能力有限,而工业革命引发的棉纺织业需求急剧增加。由于美国南方气候适宜种植棉花,而英国市场急需这种原材料,美国人看到了这一潜在的巨大商业机会。尽管南方气候和土壤条件适合棉花生长,但最初由于种植其他作物如烟草的利润更高,棉花的种植并未受到重视。直到英国产业革命的兴起,棉花需求大幅增加,美国才意识到这一农作物的巨大价值。
然而,南方的气候并不完全适合所有棉花品种,唯一适合的“高地棉”却有许多问题。高地棉纤维较短,且棉絮紧密包裹着棉籽,传统的轧棉机无法有效分离。这意味着种植园的黑人奴隶不得不依靠人工剥棉,尽管如此,剥棉的效率依然极低,人工剥棉的产量远不能满足需求。1792年,南方虽然生产了200万磅的棉花,但由于无法有效脱籽,大部分棉花都没能进入市场,白白浪费掉。而这200万磅棉花背后,却是无数黑奴日夜劳作的汗水。
16世纪初,西班牙殖民者来到美洲后,迅速摧毁了当地的加勒比土著人口,迫使欧洲殖民者开始大规模贩卖黑奴,用他们来替代消失的原住民劳动力,主要从事甘蔗的种植与加工。黑奴们不仅要在甘蔗种植园劳作,还要在矿山工作,他们的劳动成果最终被运往欧洲,转化成糖、酒等商品,供欧洲上层社会享用。随着美国独立后北方各州废除了奴隶制,发展起了资本主义工商业,南部一些种植园主却坚守奴隶制,不肯放弃廉价的黑人劳动力。失去了黑奴,种植园主的农业生产几乎停滞。
然而,随着英国市场对棉花需求的急剧增加,南方种植园主开始将黑奴再次投入到棉花种植中。据《美国黑人史》记载,到1850年,美国大约有280万黑奴,其中约180万在棉花种植园中劳动,成为南方经济的主要支柱。黑奴们不仅在种植园内承受着繁重的劳动,还要忍受着极其残酷的暴力。19世纪,鞭子成为黑奴最为恐惧的刑罚工具,一鞭下去,皮肤破裂,血肉横飞,伤口深至能插入一根手指。
美国南部的种植园主为了惩罚逃跑或者反抗的黑奴,设立了私刑法庭,施行酷刑:从活活烙死、绞死到木轮碾死,黑奴在这些铁血刑罚面前无力反抗。而更为恐怖的是,奴隶主们制定的“奴隶法”也将黑奴的生命置于极度危险之中。例如,黑奴被禁止夜间外出,未经允许不得擅自起床,如果违背则会遭受鞭打、割耳甚至烙面等严重惩罚。逃跑、反抗、纵火、杀人等行为,黑奴将面临极刑:右手被砍、绞死、斩首,甚至尸体曝尸示众。
然而,这种令人发指的暴力并未停止,反而随着轧棉机的发明而愈演愈烈。1793年,伊莱·惠特尼发明的轧棉机为南方解决了棉花脱籽的难题。这台机器通过钢齿和离心力,快速将棉花从棉籽中分离出来。轧棉机的出现,不仅让棉花生产更加高效,也让南方的种植园主看到了更大的利润空间。由于脱籽问题得到了解决,棉花种植的规模迅速扩大。南方的棉花产量迅速飙升,棉花很快成为南方最重要的出口商品。
随着轧棉机的普及,黑奴的需求量急剧增加,种植园主们为了追逐巨额利润,开始大规模扩展棉花种植园。原本并不需要那么多黑奴的种植园,现在变得人满为患。奴隶的劳动变得更加繁重,工作时间也被拉得更长。南方各州的种植园主们毫不顾忌地榨取黑奴的最后一滴血液,不断扩张棉花种植规模。黑奴的劳动不仅变得更加高强度,而且他们的生命也更加廉价。
伊莱·惠特尼因发明轧棉机而声名显赫,但他并未从中获得应有的利益。由于机器结构简单,容易被复制,种植园主并未支付惠特尼应得的专利费。最终,惠特尼不得不将种植园主告上法庭,争取自己的权益。然而,轧棉机的发明,毫无疑问使得南方的经济复苏,也让奴隶制得以延续。这台机器不仅让黑奴的生活变得更加痛苦,也让整个南方的经济依赖于血腥的剥削机制,继续将黑人牢牢地禁锢在痛苦的深渊中。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轧棉机比鞭子、镣铐和绞刑架更可怕,它不仅延续了黑奴的苦难,更在某种程度上让奴隶制得以“复兴”,让黑奴的痛苦无法消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