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195年的某一天,刘邦躺在病榻上,脸上写满了忧虑与不悦。他心情低落地轻声哼唱着一曲悲凉的歌曲。旁边的赵尧察觉到皇帝的不快,细心地走上前,轻声询问道:
“陛下,您似乎心情不好,是因为赵王年纪太小,而戚夫人与吕后之间的矛盾加剧,您担心赵王未来的安危吗?”
刘邦听后,内心深感赵尧说得对。他自从易太子的计划被吕后请来的商山四皓彻底打消后,便开始为戚夫人和赵王刘如意的未来忧心忡忡。戚夫人是他最宠爱的妃子,而刘如意是他最喜爱的儿子,如何能不为他们着想呢?他心里清楚,戚夫人与吕后的恩怨由来已久,过去因为有他在,吕后始终无法对戚夫人下手。但若他一旦去世,吕后必定会对戚夫人毫不留情。
戚夫人不仅夺走了刘邦的宠爱,还意图让自己的儿子刘如意继位为太子,这无疑是触碰到了吕后心中最敏感的地方。而且,这一行为直接威胁到了吕后儿子刘盈的权利。像吕后这种心狠手辣的女人,刘邦知道,她绝不会在他死后手软,戚夫人和刘如意必定会面临无情的报复。
可是,戚夫人身处这样的困境,而刘如意年幼,仅十岁,根本没有自保的能力,戚夫人身份尊贵,也难以抗衡吕后的权势。想到这些,刘邦不禁感到一阵苦闷,时常叹息。他真的不知该如何保护这对母子,唯有借唱歌来发泄内心的无奈。
赵尧察觉到刘邦的沉默,便小心翼翼地问道:“陛下,您是否考虑过为赵王安排一个足够尊贵且强大的辅佐大臣呢?这个人必须是吕后、太子和朝中大臣都非常忌惮和尊重的角色。”
刘邦默默点头,确实考虑过这个问题,但他实在想不出有什么人能承担这个重任。毕竟吕后权势滔天,能让她忌惮的人屈指可数。于是,他询问赵尧是否有合适的人选。
赵尧眼中闪过一丝决然,随即答道:“御史大夫周昌,正是这位刚直不阿的人。无论是吕后、太子还是朝中大臣,都对他心生敬畏,只有他,才能担此重任。”
刘邦一听,眼中露出一丝熟悉的神色,周昌这个名字他再熟悉不过了。周昌是刘邦早年的旧臣,一直伴随在他左右。周昌为人刚正不阿,敢于直言,他曾直言不讳地批评刘邦纵容戚夫人之事,甚至当面讽刺刘邦与夏桀、商纣相比。当年刘邦想要废太子,许多大臣都反对,周昌也是其中之一。虽然口吃严重,但他在朝堂上毫不退缩,依旧坚持与刘邦激烈辩论:
“臣口不能言,但臣心早已清楚,这件事不应如此。即便陛下想废太子,我周昌决不奉诏!”
刘邦看到周昌如此坚持,也感到一阵欣慰,他笑了出来,暂时放下了废太子的打算。那时,吕后正好在旁边听见了这番话,等她见到周昌时,便跪下感谢道:“若不是您力争,太子几乎就要被废除。”
如此刚正的周昌,刘邦当然觉得他是最适合辅佐赵王刘如意的候选人,于是立刻命人召见周昌。然而,周昌并未因为这份荣誉而高兴,他反而有些悲愤地说:“陛下,我一路随您,始终为您效力,为什么偏偏在此刻,要将我推给一个诸侯王?”
刘邦深知周昌心中的苦衷,于是解释道:“你是我最信任的重臣,只有你才能保护赵王。若没有你,赵王的未来可不敢乐观。”
无奈之下,周昌最终答应了这一任命,成为赵国的相国。这是刘邦对赵王刘如意的第一重保护。尽管如此,刘邦知道仅此一项还远远不足以确保母子二人平安。因此,他在临终前,亲自写下了一封《手敕太子文》,其中最后一句写道:
“吾得疾遂困,以如意母子相累,其馀诸儿皆自足立,哀此儿犹小也。”
这封诏书的意思是让太子刘盈在刘邦去世后照顾戚夫人和刘如意母子,刘邦知道,他能为母子二人做的已经很有限,但至少能确保他们能够活得平安一些。
按理来说,戚夫人和刘如意母子在刘邦死后,可以依照惯例前往赵国就藩,周昌和刘盈也会为他们提供保护,这样母子俩在藩地的安全应该可以得到一定保障。然而,刘邦所做的一切安排在吕后面前并未奏效,甚至可以说毫无用处。吕后不仅仅是对戚夫人下手,她对于年幼的刘如意也绝不手软。
刘邦死后,刘盈继位,吕后尊为太后,实质上刘汉政权已被吕后掌控。在吕后的掌控下,刘如意被送往赵国就藩,表面上看似平安无事,然而戚夫人却被吕后囚禁在永巷,过着奴婢般的生活。戚夫人苦闷不堪,于是作了一首《戚夫人歌》:
“子为王,母为虏。终日舂薄暮,常与死为伍。相离三千里,当谁使告女。”
这首歌悲愤且无奈,但戚夫人并未意识到,这些苦难日子对她来说或许仍算是奢侈。刘如意的死亡,很快就宣告了她的命运进入更深的黑暗。
刘如意死后,吕后并没有停止,她更加狠毒地对待戚夫人。她不仅让戚夫人承受了肉体的摧残,还让她的身体被摧毁到极致,最终把她丢入猪圈,成为所谓的“人彘”。这个报复行径残酷而疯狂,吕后的狠毒远超常人想象。
更令人震惊的是,吕后竟然让自己的儿子刘盈亲眼目睹戚夫人的下场。这个场面无疑让刘盈极度震惊,他痛苦地哭泣,并由此染上了重病,最终身心俱疲,过早地死于公元前188年,年仅24岁。
刘盈的一生充满了悲剧。父亲对他冷漠无情,母亲虽爱他,却又过于狠辣,尽管他成为了皇帝,却始终是个没有实权的傀儡。仁弱的刘盈终究未能逃脱命运的捉弄,早早离世,留下了满满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