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6月25日,享誉文坛的作家蔡澜与金庸齐名,因病辞世。令人唏嘘的是,早在一年前,他曾公开否认自己病重的传闻,但却透露了“将所有收藏品赠与他人”,并透露家人已在新加坡为他预定了龛位。从中不难看出,蔡澜早已意识到生命的终结即将来临,因而提前安排好了后事。
蔡澜与金庸、倪匡、黄霑并称“香港四大才子”,而他又是其中最为放纵、最具风流韵事的那一位。与其他三位才子不同,蔡澜的生活态度极其自由。与妻子方琼文结婚后,他们的关系一直是开放式的,蔡澜公开交往过61个女朋友。他的情史堪称传奇,他也因此成为圈内最了解女人心思的男士之一,甚至连黎明也曾向他请教学问如何与女性相处。
虽然蔡澜风流,但他对于女人的标准并非仅仅看颜值。他曾直言,容貌的稍许差距并不影响他对一个女人的吸引力,最重要的是女人必须聪明,有思想,懂得读书。他在一次访谈中提到,“最有吸引力的女人,是有脑子的女人,女人要读书,读书,还是要读书。”
早年时,蔡澜就坚定选择了不生育,这也使得他成为了中国最早的丁克代表之一。在晚年接受采访时,蔡澜时常被问到是否后悔不生孩子,他每次的回答都是:“一点后悔都没有。”他选择不育的原因是觉得自己尚未成熟,未能准备好去照顾孩子。
2022年,蔡澜的妻子不幸去世,令他在感情上遭遇了一次沉重的打击。从此,他搬离了家,住进了香港瑰丽酒店的海景套房,雇佣了8名工作人员来照料自己的日常起居。蔡澜的晚年生活充满了舒适与享受,整个人生几乎都在追求极致的体验和享乐。他的这种生活方式曾令主持人鲁豫深感羡慕,她坦言:“如果要我羡慕某个人,我决定羡慕蔡澜。”
蔡澜的一生充满了丰富多彩的体验。他不仅是一位作家,更是名副其实的美食家。在香港出版业最鼎盛的时期,他的专栏几乎出现在所有知名报刊中。随着出版业逐渐走向低谷,蔡澜很快转向了电影行业,成为一位黄金时代的金牌监制。他之所以选择影视行业,源于他对电影的热爱。他自嘲自己是“看电影长大的”,并被戏称为“电影字典”。年轻时,他几乎每个周末都会去电影院看六场电影,为了赶场,他常常不吃午餐或晚餐,只用水和零食充饥。
蔡澜亲手捧红了许多影星,22岁时便在邵氏公司担任制作经理,推出了《龙兄虎弟》、《城市猎人》等经典之作,逐渐成为电影界的金牌监制。然而,随着岁月的流逝,蔡澜逐渐对这一切感到厌倦,他意识到自己拍电影并不是为了赚钱,而是因为单纯热爱电影。发现拍电影已经无法再带给他足够的体验后,他果断退出了影坛,开始了新的探索。
有一次,蔡澜和好友倪匡、黄霑在夜总会喝酒,结账时,他发现自己花了一两万,却没喝到最好的酒,也没和最美的女人共度时光,这让他深感不满。他决定为自己创造一个全新的体验——一档关于酒和聊天的节目。于是,深夜谈话节目《今夜不设防》应运而生,迅速成为香港最具开放性和奔放的电视节目。节目中的明星嘉宾,张国荣、周润发、关之琳等,纷纷畅谈自己的人生、爱情和心路历程,节目大胆、自由,内容充满荤段子和猛料,观众为之疯狂追捧。该节目创下了70%的收视率,BBC还专门派团队来拍摄纪录片。
节目火爆后,蔡澜面对众多批评声浪,却始终不以为意。他常微笑着反问:“要这么正经干嘛?”他认为,既然这个世界本质上是虚假的,那又何必过于认真呢?节目持续了两年后,倪匡移居美国,黄霑情场失意,商业未遂,而蔡澜也经历了一段深刻的孤独期。在此期间,他渐渐意识到,这个世界的虚伪与不真实,他选择放下过往,开始了自己的环球旅行。
返回香港后,蔡澜进一步在美食、书法、古董、金石方面有所突破。他的字画风格独具一格,颠覆了传统书法家书写“天道酬勤”的格调,常写“笑哈哈”“乐呵呵”这样的轻松文字。
在情感上,蔡澜始终未曾对任何一位女性产生深刻的依恋,他的生活理念也决定了他不会轻易与某一人建立深层次的联系。然而,他并不感到孤单,他与黄霑、倪匡、金庸等人都建立了深厚的友谊,并始终保持着纯真与真诚。2008年,蔡澜在旺角偶遇倪匡,两人停下来一起吃鸡蛋仔,笑声不断,完全没有丝毫的老态,像两个顽皮的孩子。
蔡澜对美食的热爱与研究无可挑剔,他每一天都会到菜市场购买食材,他说,菜市场是城市的灵魂,里面藏着烟火气和生活的真实。他曾复原黄蓉的名菜“二十四桥明月夜”,并且用心复刻出袁枚所写的古人宴席,令金庸也为之赞叹不已。
在蔡澜的一生中,美食不仅仅是日常生活的一部分,更是他寻找人生意义的一种方式。他曾说过:“人生烦恼颇多,我选择以吃喝平衡。”他对于生活的态度是享受其中的每一刻,而非去逃避生活中的烦恼。他的“吃喝平衡”方法也常常为外界所赞叹。
蔡澜的一生充满了挑战与不懈追求。他认为,人生就是一场体验,不断地通过旅行、阅读、品味美食、交朋友等,来丰富自己的生命。对于死生的看淡,他在一次飞行中就已领悟。在遭遇飞机剧烈颠簸时,邻座的澳洲人紧抓扶手,而蔡澜却一如既往地悠然自得地饮酒。事后,澳洲人问他:“你死过吗?”蔡澜笑着答:“我活过。”他对死生的看法,是活出精彩,是人生的每一个瞬间都值得珍惜。
蔡澜的离世无疑给我们留下了深刻的反思:人生的意义究竟是什么?或许正如他所言,“吃得好一点,睡得好一点,多玩玩,不羡慕别人,不听管束,多储蓄人生经验,死而无憾。”这便是他给自己,亦给世人的人生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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