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绘画超越了经验,孩子的潜能就有了生发的余地
创始人
2025-12-15 16:0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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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曾碰到过如下情形:我们在匆匆赶路时,被身边的小孩缠住了。他们问东问西,关注无关紧要的东西,生生把时间给耽误了。但是,艺术探索需要的正是孩童观看世界的方式。当然,我们的目标是成熟的。总之,我们应该葆有孩子般的好奇心。可惜的是,我们很快把这些宝贵的东西抛在了脑后。”

艾姿碧塔作品《小月亮》法语版。

这是法国著名雕塑家、图画书作者和童书评论家艾姿碧塔(1936~2018)在《艺术的童年》中所说的话。她出生于波兰,为躲避战争逃到法国,跟随教母度过了快乐的童年时光。9岁,艾姿碧塔到英国寄宿学校学习,15岁回到巴黎。她一生出版60多本童书,并先后获得多项荣誉,包括法国女巫奖,提名林格伦纪念奖等。

《艺术的童年》

作者:(法)艾姿碧塔

翻译:梅思繁

版本: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2023年5月

她对图画书有极具儿童性的见解:“有趣的童书不是一览无余的,而是需要读者积极参与,运用想象来填补情节的跳脱之处,诠释意义。”这样的见解基于她对儿童天赋的认同——她认为,孩子天生有辨识轮廓的能力和根据抽象图画联想的能力,反而是成人,比起学着去“看”,更多依赖经验,沉溺于“认出”一切。

下文摘编自这本书的“学画画”“画插画”两章(小标题为摘编者所加),艾姿碧塔讲述了她对儿童视角的洞察、梳理了自己的创作理念,并指出,儿童远比成人以为得更有艺术的天赋。

儿童具有辨识轮廓的天赋

画画好比魔法。取一张白纸,从左至右画一条横线,你立刻就得到了陆地与大海的景象。

中国人说,这一笔创造了天地,所有小孩都能分辨哪里是沙滩,哪里是大海。加上一个逗号,这幅风景画里便多了一只鸟。这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奇迹呢?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图画绝不是照搬自然,它模仿的不是现实,而是一种理念。然而人们却信誓旦旦地说,事物是不招自来的。翁贝托·艾柯在《缺失的结构》里写道:“如果我在纸上,用黑色线条勾勒一匹马的轮廓,所有人都能认出来。在纸上,这匹马的唯一特征就是黑色线条。但是,现实中的马却没有这个特征。”

因此,轮廓是自然里不存在的东西。但是看到一幅线描,小孩却能一眼就认出来。也就是说,他们具有辨识轮廓的天赋。这如何解释呢?我百思不得其解,希望通过自己极简的素描创作来进一步研究。小孩究竟在图画里认出了什么?而且他们在涂鸦的时候,很快就学会了画线条和轮廓。

教育专家认为,运动机能让小孩首先学会画圆。他们画人像时,首先画的是圆形。随着身体发育和机能完善,他们会逐步添加其他的细节。我认为,这是无稽之谈。小孩是偶然发现了线条的意义,还是天生就有勾勒线条的倾向?但是他们尚未摆脱运动机能的自发性,不能一蹴而就。不管怎样,在我早期的图画书里,我只用墨水画黑色线条。

其实,我从小就喜欢黑白画。无论是最初的德语教材,还是英伦岁月里那些铭刻于心的图像,都是黑白的。因此,我很了解儿童对黑白画的兴趣。还有一个误区,认为适合儿童观看的图画必须巨细无遗,好像小孩连草是绿的都不知道。事实却恰恰相反。如果我们不带着先行观念来绘图,孩子的潜能就有了生发的余地。这一点尤其适用于众所周知的东西,比如蓝天、红瓦、黄太阳。一般说来,抽象的画面更能激发想象力。与成年人一样,孩子能够通过一鳞半爪,认出整张图画。

《艺术的童年》内页。

相比千篇一律的东西,不常见的用色更能激发孩子的想象力。我的图画书创作基于如下出发点:第一,孩子喜欢动脑筋;第二,他们神思敏捷;第三,画蛇添足都将破坏我们心有灵犀的艺术交流。在含而不露、意味深长之处,天马行空的想象得以实现。图像好似一个屏幕,有待记忆、假设和期待的投射。我认为,有趣的童书不是一览无余的,而是需要读者积极参与,运用想象来填补情节的跳脱之处,诠释意义。一本中国画论不是说过,一座只在画上呈现塔刹的塔,在现实中必然有着塔身和塔基!

图画的奇妙不在于模仿,而在于它不拘泥于现实。而且,我们能够一眼就看出来其中高于现实的意义。相比世间万事万物,图画展现的东西寥寥无几,只是我们所见所想的一小部分,但有以少胜多、以一当十的效果。如此,那些着意表现的东西才不会泯然于众。和小说一样,艺术创造是一个剪裁的过程,它的复杂也来源于它的简化。为了帮助读者领悟要领,作品应该消除“杂音”。总之,艺术的关键在于选择得当,呈现富于意义的元素。

大人常常对小孩子的天赋

一无所知

我作文绘图时,会刻意留给小读者一些线索。小读者好比童话中的小拇指,循着这些线索,开动脑筋,跟上故事的节奏。注意,我说的是跟上,不是预知。无论作者还是读者,体验移步换景的新鲜感和悬念感都不失为一种乐趣。而那些我们看到开头,就知道了结尾的,才是真正糟糕的故事。为了吸引读者的注意力,我必须预留几手,一路领先,让读者一路追赶,直到结尾才豁然开朗。

我深知,条分缕析难免会作茧自缚,把话说死。因此,剖析创作过程有可能带来误解:似乎创作充满了禁忌,作者不敢越雷池一步。实际恰恰相反。斤斤计较、墨守成规绝不是我的方法,我依据的只是自己对童年本能的、直觉的想法。要解释这种难以言传的东西,近乎不可能。因此,上述的分析只是由果及因的简单回溯。

这本书以孩子而不是动物为主人公。我只有寥寥几本图画书是这种情况。

我最早的几本图画书无色无字,我用线条作画,并刻意留白。唯一的限制就是出版商给出的固定开本。开本是作品的基本元素,既是用武之地,也是法度所在。所以,这几本书是高度抽象的:空白的页面上只有寥寥几笔,极简的笔墨一点儿也不写实。我推测,起码四五岁的孩子才能看懂。

但是,我低估了孩子们。在很多国家,小扫帚的粉丝只有两岁。这让我惊讶不已。这几本书不但笔法精简,而且情节也远离现实。但是,小读者不仅看懂了,还看得很开心。出人意料的好评让我吃了定心丸,他们小小年纪就能欣赏抽象艺术。反而是大人们,常常对小孩的天赋一无所知。试想,如果大人对孩子的想象力一无所知,又如何精心培育呢?

关于绘画风格的思考

但是,事情似乎没那么简单,因为我观察到的现象与此矛盾。懂得解读视觉符码是天生的?或是如果我们不经过学习,将无法理解图像?试想,如果没有战争,波兰的一切包括习俗、语言,对我来说都是习以为常的。

实际上,在离开波兰之前,我有一次神秘的经历。我记得自己被人带到一个陌生的、黑洞洞的地方,眼前一直晃着许多“大土豆和神秘的怪物”。随后,我把这个谜团带到了法国,它铭刻在我童年的记忆里,经过离乡背井、颠沛流离之后,依然历历在目。甚至我经历了骨肉分离的创伤后,依然对之念念不忘。这份记忆一直追随我到了阿尔萨斯米卢斯。到了那里,人们告诉我,那是我在华沙电影院里看到的迪士尼电影《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那些奇怪的、动来动去的“土豆”则是小矮人的大鼻子。

很久以后,我才了解了举世闻名的华特·迪士尼及其动画风格。他不是简单地绘画,而是从人物和主题里挑出细节,以夸张的方式来呈现。他画的是鼻子吗?他笔下的人物形象,不管是小矮人还是米老鼠,脸部轮廓都被放大,以至于看起来像是一颗大土豆或大李子。他画的是一颗纽扣,还是一朵雏菊?一间茅屋?或是一只小鸡?反正它们都是圆圆的、萌萌的,长着一颗大脑袋。它们一个个浑身滚圆,脸上洋溢着快乐。就连马也长着浑圆的腮帮子,膝盖外翻,一双眼睛滴溜转。我模模糊糊地记得,迪士尼电影里的老鼠长着细腿,穿着肥大的短裤,踏着一双鼓鼓的鞋子,迈着欢快的步子。这些动画人物造型简单明朗,在全世界播撒着欢乐,就像他们咕嘟咕嘟地喝水,然后大叫一声:“哇!”而人类的所有体验都可以被总结成一句话:“叽—— 嘀——嘟——嗒,多美好的一天!”

和语言一样,每一种文化的艺术似乎都是自然而然的,而且被视为唯一合理的,有着无可置疑的神圣性。至少,在尚未受到外来潮流的冲击以前,情况就是如此。我听说,有个著名的加勒比细木匠,给法国领事做了二十四把椅子。领事事先精心绘制了设计图。万事俱备,细木匠开始一丝不苟地按照设计图来干活儿,即使他心里犯嘀咕 :想必领事的精神有点儿不正常,因为设计图实在古怪,图上所有椅子的后腿都比前腿短!

在我们西方人看来,细木匠的想法令人瞠目结舌。但是,让我们来重温一下西方的透视画法。一直以来,我们坚信透视画法是科学的,优于其他视觉呈现体系。实际上,它模拟的是一种非现实的视角,一个站着不动的独眼龙所看到的三维世界。那些运用了透视画法绘制的图,呈现出来的东西是变了形的,大大不同于事物的真实形态。我们知道,现实生活中的椅子,四条腿就是一样长的。

其他的绘画理论规避了这种弊端,比如东方的绘画赋予了观赏者自由,在同一幅画中,人的视线既可以落在山巅,又可以落在谷底;既能看到室外的花园,又能看到室内的情景。而西方中世纪的作品则是另一种逻辑,它强调的并不是视觉的聚焦,而是等级分明的世界观:天上的神和地上的人。

纯粹装饰作用的画

不符合我对图文关系的理解

弗朗西斯·培根问:“如果能够说出来,为什么要自找麻烦画出来?” 而福楼拜深有同感,他这样谈及自己小说里的插画:“我绞尽脑汁也无法用语言表达的东西,难道一个不知哪儿来的傻瓜就能轻而易举地画出来?”

一本图画书中,我最喜欢的就是扉页。我希望我的作品在视觉上呈现整体的效果,所有的部件合力营造气氛,哪怕繁枝细节都是高度融合统一的。即便某些匠心独运之处只有我知道,我也要精心设计每本书,比如有的部分可以像扇面一样铺开,就像节日里的灯笼和彩带花环。读者把书立起来的话,从扉页开始,就会呈现一组彩绘图。这正是我苦心孤诣达到的效果。

《艺术的童年》内页。

纯粹起装饰作用的东西不符合我对文图关系的理解,我甚至不喜欢“插画师”“画插画”“插画”之类的词语。《罗伯特法语字典》将插画师定义为:“为作品配图、增色的人。”就连泰奥菲尔·戈蒂耶也未能免俗:“插画师只应该用他人的眼睛来观察。”对于第二个词“画插画”,字典将之定义为 “通过插图来阐明或说明”。种种现象表明,人们认为,插画的作用只是突显、图解文字故事。按照这个定义,我压根算不上插画师,因为我的创作常常是图画先行,文字靠后,比如系列作品《巫婆的魔法书》《小小航海家》就是如此。有时,我的创作会图文同步,两者紧密地结合,在漫无目的的摸索中,我想表达的东西逐渐浮出水面。

我认为,童书插图是一种独立的图书类型。在理想的情况下,此类作品不应该只是配图的文集或配文的图集。图文应该有机地结合,就像歌曲里的词与曲。有些作品的图文结合近乎完美,比如《野兽国》就是文不离图、图不离文。图文的紧密结合造就了这本书的深刻意蕴。

在英国女校里,我如饥似渴地读着课外书,发现了一个惊喜——吉卜林。他有一本小说叫《原来如此的故事》,书里对图文关系的处理堪称典范。

这就是独来独往的猫,野性十足、桀骜不驯,逍遥地摇着尾巴,在潮湿的丛林里来去自如。画面上除了几朵蘑菇之外,空无一物。丛林里潮湿极了,蘑菇长势喜人。树桩上那个玩意儿可不是一只鸟,而是一团青苔。这足以说明,丛林里天气潮湿,地气蒸溽。

这幅画的下方表现的才是主旨。那儿有个洞,孩子出生之后,男人和女人就在那里安置了舒适的家。图画表现的是夏日山洞的情景,洞前种植了大片麦子。男人跃上马背,准备把奶牛牵回山洞挤奶。他举手召唤他的狗。之前,狗游到了河对岸,追赶野兔。

《独来独往的猫》的每幅插图都有配文,语气时而诙谐,时而疏离。它似乎在模仿大人和小孩对话的情景,大人的语气严肃而认真。这是彼此尊重的大人和小孩最合适的交流方式。虽然画中有一些突兀的元素,但吉卜林成功地将之融入文本,成为尚可接受的东西。因此,这本书的图文是相得益彰的。然而今天,大多数法文版本径直删除了吉卜林的原画,取而代之的是技法更为巧妙的新插画,上述那些风趣的评论也随之消失。

我认为,绘画不是配图。有些神话题材的童书插画堪称美轮美奂。但是,我仍然认为这并非正道,起码与神话传说的初衷南辕北辙。自蒙昧时代以来,神话传说是口耳相传的,目的是唤起听众的个性化想象。而插画恰恰给源源不断的创造力画上句号,给生生不息的想象强加固化的图像。根据拉康的观点,神话最大的特点恰恰是它的“不可穷尽”。

玛丝·罗伯特在《读书》里写道:“可见的东西扼杀写出来的东西。” 此言不虚。但是,我们一直相信有图有真相吗?答案是否定的。孩子们专心地理解故事内容,同时不动声色地在脑袋里编织着属于自己的画面。

每天晚上,我的一个朋友都会给她的儿子读图画书。一连好几天,小男孩都一言不发,一边乖乖地听讲,一边全神贯注地看图。因此,我的朋友想当然地以为图画丰富了故事。直到有一天,小男孩发话了 :“故事好好听,可是我想知道‘雪铁龙’究竟在干什么?”

“什么雪铁龙?你哪来的想法?” “这个!”男孩指着书里的引号问,“这不是雪铁龙吗?”(法文中的双引号用“《》”来表现,类似法国汽车品牌雪铁龙的车标。)

小时候,我读了各种版本的《白雪公主》。对于这个故事,我有着自己的见解,而且常常是天马行空,不着边际的。没有一个版本的插图能够代替我自己的想象。同大人一样,小孩也有一套自己的想法以自圆其说。一天晚上,一个由单亲妈妈带大的小男孩,让我和他一起编故事。他一边编故事,一边指点我在他的磁性画板上画画。故事讲的是小马历险记,它和小主人一起周游世界,从欧洲到了美洲。眼看这个故事听得人有点儿想打瞌睡,这时,小男孩果断地给它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早上小男孩醒来,发现梦里的小马变成了爸爸。

小孩对图像的“阅读”,常常与大人的理解大相径庭。而且,大人和孩子对文图关系的理解也不甚相同。我记得自己小时候读书,对故事的理解不一定依靠插图。不可否认,我也很喜欢看那些插图,但是我欣赏的纯粹是它的视觉美感,而不是它辅助故事的功效。

虽然大人对此习以为常,但对孩子来说,图像有一个大大的妙用:将三维空间简化为二维。降维呈现带给人的意蕴远远超出叙述。因此,刻意地捆绑文图无异于误导,尤其是在文图互相忤逆时。不仅如此,另一种微妙的情况也会适得其反:故事激起了读者某种想象,插图却呈现截然不同的氛围。我创作童书的一大快乐就是,挖掘契合小孩创造性的主题。这些主题五花八门,有的欢乐,有的严肃,有的看似突兀但切中要害。无论如何,灵感纷至沓来,使人应接不暇,因此我从来不缺创作素材。

成人不再去“看”,

而是沉浸于“认出”

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也从失败中得到教训:仅仅依赖内心的童真来创作,是远远不够的。于是,我也添加了有关成年人的符码。比如,我画了卢森堡公园里的椅子,以便他们探访受罚的卡迪猫时,可以休息一下;我还画了 糖果屋,以便他们重温儿时的快乐;最后,我还讲了一些怀旧故事,以便他们追忆似水流年。

按理来说,艺术是一门不提倡因循守旧的学科(实际上,用“学科”这个词来指示艺术,值得玩味。人们通常认为,艺术是一个百无禁忌、随心所欲的领域)。然而,成年人容易故步自封,忽略艺术的创新属性。我们喜欢表现司空见惯的东西,最好都是习以为常的。在成年人的头脑中,记忆占据着主导,他们不再学着去“看”,而是沉溺于“认出”。我并不是全盘否定这种思维,相反,它自有用武之地。试想,如果针对所有事物,我们扫一眼还不够,而是需要不停地寻根究底,那得有多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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