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剧《破密》以谍战方式打开长征叙事，艺术且生动地讲述以蔡威为代表的无线电通信事业开创者们，与敌人展开无线电码的破译与反破译之战的故事，展示了无线电通信为长征胜利作出的巨大贡献，从一个独特角度书写并弘扬了伟大的长征精神。

不同历史时期、不同文艺领域，出现过一大批讲述长征故事、弘扬长征精神的优秀作品。这些作品以观照历史的不同维度、聚焦历史的不同景深、表达历史的不同风格，为我们提供了重温长征历史的不同路径。《破密》以红军电台从无到有，发挥重要作用的故事入手，讲述长征故事，书写长征史册中震撼人心的革命之歌、信仰之歌、青春之歌。其实践表明，长征题材的艺术表达仍有创新空间。

电台故事中破译情报的内容较为抽象，如何将其转化为有效的叙事，将“技术流”呈现为“故事流”，对创作来说是一大挑战。《破密》解开了这一难题，如讲红军电台的组建，从白手起家到翻遍战利品搜寻零件组装只能收报不能发报的半部电台，再到最终组装完成既能收报也能发报的完整电台，从没有人手到组织培训，再到电台队伍在战斗中不断扩大并成为红军重要部门，这些内容将原本宏大的主题拆解成一个个生动的小故事、具体的小细节，由此铺陈出精彩的故事。再如，对无线电码破译内容的呈现中，既有蔡威从战士吹笛子中得到启发，进而从交响乐乐谱里找到破解敌人密码之道的脑洞大开，还有从数学、历史、文化、文学等多个维度破译密码的引人入胜，都让“破密”的概念落在了实处。

《破密》对真实革命历史人物进行立体塑造。首先，蔡威是一个革命者，为了理想信念可以牺牲一切，牺牲时年仅29岁。其次，他又是个天才式人物，虽然随时面临巨大挑战，比如敌人的围追堵截威胁他的人身安全，敌人经常更换密码系统使他之前的解密工作前功尽弃，但他总能化解敌人的加密术，又确保自己的密码不被破解。同时，他还是一个饱含真情的男人。他不赞成封建婚姻，刚结婚时不辞而别，留下书信劝说妻子薛品萱另寻他人。但了解薛品萱的人品后，蔡威逐渐接受了她，并在长征途中写了一封封永远无法寄出的书信来诉说思念。作为国民党的密码专家，黄季弼的形象也是独特的。他同样是一个技术天才，但对国民党内的人情世故、钻营取巧、钩心斗角一窍不通，始终郁郁不得志，最后坠楼自杀。黄季弼在自杀前扔掉国民党党徽的细节，生动表达了他因找不到出路而绝望的情绪。

另外，《破密》生动塑造了众多小人物形象。如行军途中因为锅掉下悬崖而高喊“人在锅在”的炊事兵，马陷进沼泽仍然不撒手的战士，风雪之夜紧紧扶着天线杆以保证收发报信号不中断而冻成冰雕的勤务兵等。这些看似简单的落笔，非常有说服力、感染力地塑造了红军的群像，从细微处诠释了红军长征为什么会取得成功。

《破密》将谍战叙事引入长征题材创作，满足了观众的观赏需求，为长征题材创作注入了活力。未来，电视剧创作者还应继续努力，从史实中挖掘出更新颖、更鲜活的故事与细节，给长征题材乃至重大革命历史题材创作带来更多新故事、新形象与新表达。

（作者：康 伟，系中国艺术报总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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