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治、潞城、屯留三地交界的石圪节煤矿，在中国煤炭系统名气很大

石圪节因地理环境得名，“石”即岩石，“圪”即高起的土丘，“节”即交接的部分。石圪节煤矿总面积27平方公里，构造简单，煤层稳定，其煤炭丰富之文献，最早见于清朝。据欧洲矿学家调查，“五大洲矿产以中国为最，中国以山西为最，而山西潞（长治）、泽（晋城）两地煤质之良，煤苗之旺，殆环地球矿山所不及。”这份文献所述，在今天看来有点夸大其词。但石圪节煤矿煤层浅，储量大，却是事实。

石圪节煤矿很早就得到开采。1897年，外商罗莎第给山西买办商人、《老残游记》的作者刘鹗贷款1000万两白银，经清政府同意组建晋丰公司。根据合同规定，晋丰公司可以独自开办盂县、平定州与潞安、泽州西府矿务60年。可惜刘鹗命不好，正赶上声势浩大的收回矿权运动，到手的一块肥肉硬是没有吃上。当时，清政府一方面终止晋丰公司的开采权，另一方面又组织山西保晋矿务公司继续开发。1916年前后，潞安已有小煤窑20多家，年挖煤量十几万吨，但规模最大，采力最好的当数石圪节煤矿。1929年，屯留商人李金榜兼并石圪节煤矿，与阎军军长秦绍观、师长芦丰年等军队政要，集股27500元，在石圪节成立裕丰公司。

1938年，日军侵入长治后，很快占领石圪节煤矿，李金榜被迫让出煤矿，改名叫山西煤矿黄沙岭采煤所。

石圪节煤矿那时是名副其实的“石圪夹”，两块石头夹着一片肉，那片肉便是长年钻在地下的矿工。虽说生存特别艰难，但是死却很容易。一次井下大透水，像灌老鼠洞一样，一下子就夺去19条矿工的性命。其实，在透水的前一天，矿工们已感觉到危险的存在，要求改变掘进方向，可遭到矿主的无情否决。结果第二天就透水，六七米宽的巷道被灌满，一个个生龙活虎的矿工遇难。在矿工们心中，上刀山是死了没有埋的人，下煤窑却是埋了没有死的人。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在太行总工会和潞城地下党的领导下，石圪节煤矿矿工暗地里成立“工救会”与“石圪节煤矿抗日救国会”，并筹备有组织的大罢工。

“太南八办”发展内线

日军在石圪节除掠夺煤炭资源外，还增置兵工修造设施，建起军械修造厂。整个矿区周围筑有碉堡12座，高墙电网相连。墙外挖有壕沟，沟内遍布地雷。进出矿区要经过三道大门，均设有岗哨，戒备森严。矿区内自备有发电设备，灯火彻夜通明。日军指挥所设在三角院，居高临下，可俯视全矿。担任守备的是日军一个小队，约30多人；一个矿警队，约50多人。矿上的军、政、财大权独揽于日本军官宫松一人手里。

在八路军太行第4军分区情报处（对外称太南办事处）接管石圪节煤矿前，潜伏在石圪节煤矿的地下党刘奎尧、王根喜、续帮彦、高尽仁、李岗等，已经采取“矿内和矿外，公开和秘密，分化和瓦解”三结合的措施，最大限度地孤立和打击日伪军，保护矿山资源。同时，积极发展内线，搜集情报，长期隐蔽，伺机起义。

八路军太行第四军分区情报处，对外简称“太南八办”

1943年，八路军前总情报处将石圪节地下党的关系移交潜伏在平顺的八路军太南办事处（简称“太南八办”）。此时，经地下党负责人刘奎尧、王根喜发展的石圪节煤矿内线杨春荣（煤矿工程师）转交太南办事处一股外勤秘书王岩联系，交通员确定为王狗孩。后来，又经杨春荣介绍，发展丁戍丙为内线。丁戍丙是个孤儿，曾在阳泉给日军当过勤务员，与杨要好。当时负责管理石圪节煤矿的电力要害——变电器。

通过杨春荣，太南办事处得到驻矿矿警队的情报。矿警队50多人中，有20人从阳泉调来，约有一半人表现恶劣，最坏的一个班长叫郭朝晖，明里敲诈勒索，暗地给日军充当密探。还有30人从长治铁板厂调来，长治人居多，多数人表现较好。阳泉派、长治派表面一团和气，实际上勾心斗角。长治来的三个班长，祖籍都是河南，分别是任安卿、李生祥、付文才。其中，文书上士付文才是林县人，为人和善，寄居于长治东门外壶口村，可以争取。

了解到这一情报后，八路军太南办事处主任江涛命令王岩负责策反付文才。为保密和安全起见，王岩请长治情报站特工崔玉山先从付文才的父亲身上打开缺口。利用年前慰问的机会，崔玉山和其辖区壶口村付文才的父亲“套上”关系，经反复宣传抗日救国、将功赎罪的道理，付文才的父亲答应做策反儿子的工作。

正月初六，崔玉山安排付文才的父亲来平顺县寺头村八路军太南办事处秘见王岩。进一步交谈后，王岩嘱咐他：“如果付文才愿意和我交朋友，愿意给八路军做事，那就亲笔给我写一封信，并写清他在石圪节附近村庄认识哪些人？由谁担任交通员具体和我联系。”

正月初八，付文才的父亲再次来到寺头村，当面交给王岩一封付文才亲笔写的信。信中说，他是个文书，外出机会不多。只认识附近西黄岭一个老头，叫王存羊。经常肯到他家洗补衣服，私交很好，可以依托。

在王岩看信的当儿，付文才的父亲说：“有些话文才不便写在信上，他让我口头告诉你三件事，一是我进矿后，老乡任安卿来看我，文才把交朋友的事告诉了他，并征求他的意见。任安卿立即表示，他也愿意和你交朋友，托我求你批准他。二是，李生祥班长怎么办？三个班长一起从铁板厂调来，又都是河南老乡，背着他不好，可是，李班长脾气不好，爱训人打人。不过，他军事方面有特长，能打仗，与汉奸郭朝晖有矛盾，可以利用。文才问八路军长官能不能和他也交个朋友，如果可以，文才负责做他的工作，把他争取过来。第三件事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文才说，矿警队有3挺机枪，但没有人会使用，日军正急于寻找机枪手。和文才一起在铁板厂共过事的老乡刘春言是个好枪手，他住在长治县山门村。刘春言曾透露过与八路军有过关系。如同意来矿上，任安卿表示愿当推荐人。”

太南八办特工李庚鑫、申玉恒

根据他提供的这些情报，八路军太南办事处经反复研究，决定由王岩出面与外线交通员取得联系。得知外线交通员郭保宝与西黄岭的王存羊关系较好后，王岩托郭保宝做王存羊的工作，结果王存羊很痛快地便答应担当王岩与付文才之间的交通员。同时，王岩通过交通王狗孩正式答复付文才，任安卿可以交朋友，李生祥的工作由任安卿以个人名义争取，暂不暴露付、任与八路军的关系。关于机枪手刘春言，王岩表示待与刘春言接触后再行动。

争取刘春言

正月十一，八路军太南办事处主任江涛通知各县情报站特工到平顺县东坡村开会。东坡是长治各地情报与寺头情报总站传递的交通站。会上，大家交流了情报工作的经验和教训。休息时，江涛单独听取王岩、崔玉山汇报石圪节情况。提到刘春言时，崔玉山介绍说：“刘春言在铁板厂曾与我们有过关系，他现在是否愿意离开山门村去石圪节潜伏，还需要做一定的工作。”江涛决定由王岩、崔玉山、弟敏学、李庚鑫共同去做刘春言的工作。

八路军太南办事处主任江涛

会议开到正月十五，上午休会一天。傍午时分，正在东坡等待开会的特工们突然看见老顶山浓烟滚滚，枪声四起，顿时议论纷纷。此时，江涛正在指挥部队攻打老顶山。

情报工作就是这样，尽管大家都是一个战线的同志，但各人自管各人的线，别人在干什么，不准说也不准问。昨天休息时，江涛还在东坡听取王岩、崔玉山汇报石圪节的情况，晚上便秘密离开东坡，前去智取老顶山。

东坡情报会议结束后，王岩、崔玉山、弟敏学、李庚鑫、邵丰秋赶往长治情报站东禅村据点。当天派交通员叫来刘春言。寒暄数语后，崔玉山开门见山地说：“我们在铁板厂有过交道，算是老朋友了。今天老王请你来，商议让你打入石圪节的事。你是否愿意，有何困难？”

刘春言是旧军队出身，特讲义气。他爽朗地说：“兄弟我是无家可归之人，在哪里也为混碗饭吃。只要哥们儿看得起我，兄弟万死不辞。”

刘春言的态度明朗后，王岩即安排交通员郭保宝通过王存羊往石圪节煤矿里面送信，告诉付文才马上通知任安卿向日军推荐刘春言。很快，王存羊带出付文才的口信。日军官松队长提出录用刘春言必备三个条件：第一，找三个铺保；第二，试用期一个月，经考核合格方可入册；第三，押眷属为人质。

铺保三个好找，三个班长就是现成的；刘春言行伍出身，试用期一个月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唯有眷属不好解决，刘春言系光棍一人。

事已至此，王岩决定先走一步再说。不久，刘春言由任安卿领进石圪节煤矿面见官松。官松亲自对他进行考试。限时拆装机关枪，排除枪械故障，点射各种目标，连发打靶实战等科目，刘春言样样在行。官松十分满意，很快将机枪班成立起来，任命刘春言为班长，并命令他立即将媳妇带来。

假扮夫妻潜伏敌营

到哪里给他找个媳妇呢？王岩犯了愁。崔玉山根据他掌握的情况说：“据我了解，刘春言住在山门村，就是冲着他的女友秋菊去的。秋菊是个童养媳，与她丈夫年龄相差20多岁，老夫少妻感情一直不好。”经八路军太南办事处进一步了解，商定由刘春言做秋菊的工作。

事隔两天，刘春言来找王岩，说：“秋菊矛盾得很。她早想离开那个老头子，可是又舍不得离开心爱的幼子。带孩子，老头子肯定不放。我们完成任务后，你们要保证我们以假成真结为合法夫妻。”

王岩说：“回去劝秋菊坚强起来。她如果同意和你打入石圪节，她就是八路军的交通员，就是我们的同志。儿子离开母亲，还有父亲照顾。至于你们的婚事，那时以后的事了。咱们解放区实行婚姻自由，胜利后，这些事好办。”

刘春言于是回去再做秋菊的工作，秋菊终于同意和他私奔。

刘春言“夫妇”是八路军太南办事处派遣的，须建立专线来往。外线还需要一个交通员。经潞城县地下党组织推荐，故县村地下党员张保只同意由其10岁的儿子张殿喜担任交通员。于是，由王岩、崔玉山出面，张殿喜认秋菊为干妈。这样出入方便，传递情报不至引起怀疑。

付文才、任安卿、刘春言等配合默契，不长时间就联系到二十多人。1945年5月，这些人受微子镇伪军头目王清林率部起义的影响，强烈要求到解放区来。王岩报告江涛主任后，江主任指示他转告矿警队的自家人，时机尚未成熟，暂时还需潜伏。

7月底，有关日本即将投降的小道消息不断传来，石圪节煤矿情况恶化，交通线受阻。弟敏学受江涛主任派遣前去整顿。第三天早晨正在吃饭，被汉奸唐忠厚带领的伪军发现。由于寡不敌众，弟敏学不幸牺牲。

太南八办特工王岩（左）、芦镜升（右）、崔玉山（后）1945年于长治

王岩忙于料理弟敏学后事，暂时与石圪节内线失去联系。任安卿急于反正，竟然穿着伪军服就跑到故县村，见人就打听王国良（王岩化名）的住处。村里人说没有王国良，只有一个崔国亮，任安卿便直入崔国亮家，差点造成故县地下情报站失密。王岩得知后，严厉地批评了任安卿的盲动行为。

里应外合互递情报

8月12日，太行军区司令员石志本命令：由太行四地委副书记王谦、黎城独立营营长钱光达、太南办事处主任江涛组成解放石圪节潞城前线指挥部，里应外合收复石圪节煤矿，黎城独立营为攻打石圪节的主力，长治敌工站、情报站和工会联合行动，配合主力。

命令下达后，江涛主任派遣王岩、李庚鑫和交通员郭保宝化装成矿工，在王存羊家里与付文才接头。付文才虽然多次接受王岩指示，但并没有见过王岩。郭保宝互相介绍后，付文才很高兴，当得知专为收复石圪节而来时，付文才激动得热泪盈眶。在这里，王岩传达了太行军区指示精神，结合石圪节煤矿的实际情况，初步决定8月17日夜10时至12时起义。

具体部署为：南门为主力的突破口，到时由刘春言负责带班负责开门，以击掌三声为信号。南二门由李生祥带班，协助主力进攻三角院，以探照灯闪三下为停电信号。任安卿负责警戒其他矿警，谁敢反抗打死谁。杨春荣负责守住电机房，看见探照灯闪三下即刻停电。丁戍丙负责剪断地雷线。另外，由工会派两个人配合矿工管理好井下炸药、雷管和其它物资。停电后通过人工绞架把矿工提上坑来。同时还规定每天互通情报，急事急报，严守机密。随后，王岩等人及时向王谦作了详细汇报。

钱光达 张镰斧

此日军已经开始秘密安排撤退前的准备，策划炸毁矿井。15日，矿区加强了警戒，不准陌生人出入，庙凹据点和石圪节矿之间24小时武装巡逻，情报联系突然中断。

16日，矿内特工为了送出杨春荣绘制的日伪军军事设防图和矿区内交通路线图，只好从煤窑中间的抽水筒里游出来。接到此情报，王岩委派李庚鑫急忙送到黎城县，交给钱光达。

17日上午，矿区内外的交通仍然没有打通。矿工王德三的母亲只好冒险前去送信。南门口电网门紧闭，王德三的母亲不停在喊：“德三，你个‘不孝儿’，我已经饿了三天三夜，你也不回家给我送点吃的。”好心的矿警不敢开门，但主动帮她前去叫人。

潜伏在矿内的王根喜听到门外有人来找德三，便对矿警说：“德三正在窑下，我去给她送个钱。”边走边想，昨天晚上听杨春荣传达口信作战即将来临，今天又有人来，准有大事。隔着电网，王德三的母亲只说了一句：“老赵叫你赶紧去一趟。”老赵是工会负责人。

得此消息后，王根喜急于出矿。恰在昨天窑下砸死一个矿工，正停尸待埋。于是，王根喜叫来袁炳生、刘岐山等，抬着棺材出了门。其他人去葬埋工友，王根喜、袁炳生、刘岐山匆匆去见老赵。老赵吩咐王根喜说：“今晚我军要收复石圪节，刘岐山跟我走，给部队带路，袁炳生配合任班长行动，王根喜负责保护好雷管炸药，拆卸机器。今晚口令为‘老三’，凡右臂戴白毛巾的都是自己人。”

这边石圪节地下党安排矿务工作，那边八路军太南办事处正在急取军事情报。王岩、王狗孩按照事先约好的地点，藏在东门外玉米地里等待接头。矿内有一群日军抢来的羊群，每天由矿警负责放养。付文才、任安卿需要往外送情报时，就安排自己人当羊倌，出东门接头。

十时许，刘春言出来放羊，告诉王岩：“所有据点部署完毕，专等部队前来。刚才3个日军带着8名矿警去常村接大太君。听说日军要把我们和矿工带到太原东山，可能要来20多辆车，现在已经不让矿工回村。另外，日军已经安排人炸毁矿井。”

王岩说：“这些情况很重要，我们已经有所安排，今晚上一定要勇敢。”

焦急地等待

17日夜12点已到，主攻前哨部队却没有来。煤矿外，包括民兵、差车、担架队在内的支前人员都在急切等待中。王岩不停地派刘岐山与敌工站的老贺联系，只打听到部队已经出发的消息。

石圪节地下党员和起义人员合影，前左三为王根喜，前左四为付文才

煤矿内，准备起义的人员更是心急如焚。刘春言猜测，12点已过，部队没来，是不是漳河发了洪水，部队无法过河？刘春言在南门楼上不停地用探照灯晃着预定的进军路线。李生祥是个急性人，在二门岗外不停徘徊，烟头扔了一地。付文才、任安卿的值勤点最近，两人更是担心不已。任安卿心想，今晚的行动是我一手安排的，如果弄不成，明天怎么办？反正不能再在这里干了。

王根喜和袁炳生忙得团团转，又要派工，又要通知人们带戴白毛巾，又要叮嘱大家记住口令……为难的是，有的人并没有白毛巾。没办法，为刚死的那个矿工准备的白布还剩些，王根喜顾不了忌讳，拉成条子发给矿工。更有着急的矿工建议王根喜再从窑筒水道游出去，问个明白。

快到凌晨1点了，部队仍然没有来。王岩同老赵商议：“如果发生意外，我们在里面多年经营的特工人员都有生命危险。当务之急是稳定他们，不得松懈。”

正准备往里送信的时候，刘岐山带路的一个前哨排终于赶到，人们欣喜若狂。王狗孩急忙带一个班前去南门联系。其他战士隐藏在大路两侧。王岩确认壕沟的电线已经剪断后，便向岗楼方面击掌三声。刘春言回了暗号，禁不住在岗楼上说了声：“你们可算来了。”刘春言带3个人将门打开，命令岗楼上发信号。探照灯朝着电机房方向闪了三下，霎时，整个矿区漆黑一片。

刚进头道门，李生祥带的一个矿警班前来接应。对上暗号后，李生祥带领两个班的兵力向三角院冲去。刚到三角院门口，就和发现停电出来查哨的汉奸郭朝晖相遇。郭朝晖喝问口令未得到回答，便随手扫了一棱子弹，李生祥被打倒在地，两个战士也负了伤。前哨部队马上还击，郭朝晖见势不妙，向炮楼窜去。边跑边喊：“八路来了！”

这时，任安卿带着后援部队也冲了进来。宫松闻讯急令撤退到炮楼里，紧闭楼门，任下面再三喊话，死不缴械。主力部队只好决定对炮楼实施爆破，但由于爆破组炸药有限，炮楼未炸倒，宫松免于一死。

全矿停电后，王根喜把事先准备好的电石灯分配给杨春荣、袁炳生等，分头指挥矿工们抢运物资。杨春荣负责指挥拆卸电机、电线，袁炳生负责指挥拆卸机床和零件，丁戍丙负责拆卸变电器，连同炸药和其它物资一齐装在民兵支前的50辆车上。天色微明时，安全撤离石圪节煤矿，于18日上午10时许到达潞城县五区邱壁村。

1945年8月收复石圪节后，王谦（左）与范文彩（右）在日军炮楼上留影

战斗结束后，炮楼内还有一个日军小队未被歼灭。下午1时，被屯留县常村据点赶来救援的日军接走。

秋菊的婚事成遗憾

石圪节煤矿的胜利极大地震慑了日军，迫使石圪节、庙凹、小河堡一带的日伪军当天逃窜，为我军即将打响的上党战役扫清了外障。

8月20日，《新华日报》头版以《挺进长治我军收复石圪节重要煤矿》为题作了详细报道。“本报前方18日电：长治北之敌重要据点石圪节煤矿，昨晚已为我军收复。该矿为上党有名之煤矿，产量甚大，为供给上党地区燃料之重要来源，敌人占领长治后，对该矿极为重视,警戒极严。此次我军围困长治后，即以主力一部，于昨晚一举将该矿攻克，俘伪军40余人，击毙日军3名，俘虏2名，缴获轻机枪3挺，步枪70余支，电台1部，战马7匹，其它资材极多。此役，我仅负伤6名。”

8月24日，太行行署委托潞城县抗日政府召开“里应外合解放石圪节胜利庆功大会”。

事隔40年后，宫松在回忆录中还对当时的战斗记忆犹新，说那是一场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惊魂战。

解放石圪节，在中共抗日史上写下不朽的一笔，延安党中央和八路军总部都予以高度评价。从那一天起，石圪节告别了苦难的历史，在血与火中获得新生。

解放石圪节前线指挥部领导之一王谦，1949年后历任长治地委书记兼军分区政委、华北局政策研究室主任、华北局农村工作部副部长、中央农村工作部华北、西北处处长、中共中央农村工作部副秘书长、山西省委书记、省长。“文化大革命”中受迫害，被关押。1975年起，先后任山西省委第一书记、四川省委书记兼重庆市委第一书记等职。2007年在北京逝世。

石圪节煤矿起义的矿警队班长付文才、任安卿、李生祥之后都当了解放军的排长。俘虏的2个日军交由太行军分区政治部改造。所有的关系、交通员均作了经济补助或安排。矿警们不论以前表现如何，凡自愿参军的参军，不愿参军的发足路费回家。任安卿后来到四川成都市计委工作，丁戍丙后来去南京工作，刘春言回了老家河南。

唯一遗憾的是，与刘春言假扮夫妻潜伏敌营的女交通员秋菊在任务结束后，因孩子问题及其他原因，她和刘春言各奔东西，未能“终成眷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