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晋末年,刘裕为代晋称帝,司马氏族人为求自保,被迫北奔;起初寄希望于南燕、后秦,希望能借其力量对抗刘裕,恢复司马氏的统治,但随着其依附的南燕、后秦政权也相继为刘裕所灭,司马氏一族只得再次北逃进入北魏政权。
入魏后,北魏统治者对司马氏一族给予重用,不仅给予高官厚禄,还与其家族成员结成姻亲关系,使其代代显贵;北魏分裂后,司马氏一族也分为两部分,分别为东魏、西魏效力。
司马氏族人在北朝受到优厚待遇,统治者给予其高官厚禄,除了因为其出色的个人能力外,利用其牵制刘宋也是重要原因。
同时,北朝统治者为了有效控制利用司马氏一族,与司马氏家族缔结婚姻,司马氏家族为了巩固自身地位,也不遗余力地与各世家大族结成姻亲关系。
曾经因北魏道武帝杀崔逞而使司马休之等人不敢入魏,太祖为此非常后悔,
可见北魏统治者对司马氏一族的重视。
而当其终于在明元帝、太武帝时期陆续入魏后,北魏统治者更是对其加官进爵,司马氏家族一跃成为北魏大族;其子孙也享受世代荣华;即使北魏分裂,司马氏一族也并未就此衰落下去,司马氏族人为了家族的繁荣延续,在不断地努力。
在入魏司马氏中,司马楚之一脉史书记载、墓志资料最为丰富的,其在北魏的地位不容小觑。
司马楚之的父亲是司马荣期,司马荣期为东晋益州刺史,在讨伐谯纵时,被部下所害,在司马楚之送父亲灵柩回乡时,刘裕对司马宗室大肆捕杀,司马楚之为求自保,也为了复仇,遂在江淮一带召集百姓,反抗刘裕;
失败后,于北魏明元帝末年(419),逢北魏将领奚斤攻打黄河以南,司马楚之上表请求归顺,请求北魏统治者赐其偏裨将领的名号,则能“假王威以唱义,则莫不率从”,太宗同意他的请求,给予他使持节、征南将军、荆州刺史的官职。
世祖初,太武帝拓跋焘命司马楚之为使持节、安南大将军,封琅琊王,屯军颍川以对抗刘宋军队,司马楚之大败刘宋军,使其人心离散,溃不成军;
后又跟随皇驾出征凉州,又立功;刘宋军侵犯仇池,司马楚之与淮阳公皮豹子等,平定仇池;在皇帝讨伐柔然之时,楚之巧妙地抵抗住柔然军队的攻击,保证了粮草的输送,皇帝非常欣赏他的才能;
拜司马楚之为假节、侍中、镇西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云中镇大将、朔州刺史,王爵仍旧。北魏时,朔州为军事要地,而镇与州地位相等,镇将又在刺史之上。
如此,作为晋宗室的司马楚之依然受封为云中镇大将、朔州刺史,可见北魏皇帝对其的重视。
司马楚之死后,追赠为都督梁益秦宁四州诸军事、征南大将军、领护西戎校尉,扬州刺史,谥称贞王。陪葬金陵,爵位由子金龙承袭。
司马楚之就是北奔入魏的司马氏家族的缩影,北魏政权接纳并重用司马氏族人的种种原因几乎都能在司马楚之身上有所体现。
其一是其军事能力出众;他在战场上为北魏带来了许多胜利,因战功不断升迁,得到北魏统治者的看重。在刘宋灭仇池后,北魏分兵十道并进以争夺边境地带,在十道并进的将领中司马氏族人就占三人,分别是司马文思、司马楚之、司马天助。
因此,司马氏在军事方面的才能可见一斑。
其二是司马楚之对增强北魏边境实力具有重要作用。
首先在精神上,他在南方民众中具有相当大的号召力。
北魏政权有了司马楚之的支持,也就得到了南方广大民众的支持;司马氏一族曾为南方皇族,北魏优待司马氏一族,就能吸引更多边境豪族投靠,他们是沟通北魏朝廷,与边境豪族的纽带,这对北魏在对南方的战争中极为有利;
其次在物质上,司马楚之北奔之时,带领了众多部曲、士卒,据地广袤,他们的投靠,对北魏的兵力是一大补充,同时,接管其拥有的势力范围后,对北魏疆域也是一大扩充,增大了北魏在与刘宋的边境对抗中的优势。
其三是司马楚之对刘宋政权的仇恨。
司马氏家族是东晋皇族,东晋政权被刘裕所覆灭,国破家亡之时,司马氏族人不得不远离故土以求自保,所以刘宋政权是司马氏族人的死敌。
在刘宋政权的迫害中幸存下来的司马氏族人从未放弃过覆灭刘宋政权的理想,他们先后依靠南燕、后秦政权领兵对抗刘宋,但均以失败告终,南燕、后秦反而被刘裕所灭。
对于北魏政权来说,这种仇恨就是其对付刘宋政权的一把利剑
;在司马楚之大败刘义隆军时,上疏请求继续追击,“臣闻平殄寇逆,必乘战胜之威;建立功勋,亦因离贰之势。”
如此可见楚之复仇之心;为了得到北魏统治者的支持,他提出“固宜扫清东南,齐一区宇,使济济之风,被于江汉。”一统天下的高远志向下,是其为国复仇的决心。
为了复仇,司马氏甘于且乐于为北魏效力,北魏统治者也愿意给予司马氏高官厚禄使其死心塌地为北魏政权出力。
其四,最后,就是司马楚之个人品格出众,甚至能化敌为友,这也使其具有很强的领导能力;“楚之少有英气,能折节待士。”
刘裕自立为帝时,司马楚之收集士卒万人据守长社,伺机报复刘裕,刘裕深深忌惮派出刺客沐谦暗杀司马楚之,但沐谦却被楚之的信任所感动,归附楚之。
作为一位将领,司马楚之因推诚信物的良好品格而具有极强的人格魅力,使人甘愿追随,这也是司马楚之能带领军队屡屡大捷的重要原因。
司马氏家族成员入魏,不光在军事上是北魏的一大助力,还为北方带来了先进的思想文化;北魏政权建立在十六国之后,建立之时,北方各民族已经相处了近两百年,但民族偏见依然存在,如周一良先生所说:“虽力求保持代北风习,以便统治,民族偏见亦不能免。”
同时,北魏作为少数民族政权对北方中原地区的统治单单依靠“代来鲜卑”实在是力不从心,而南方先进的汉文化或许是一剂良方,
所以北魏统治者意识到,必须兼容并包才利于长远发展。
所以,与司马氏一同到来的南方文化,对重建西晋亡乱后北方崩坏的礼乐制度,复兴北朝儒学,巩固北魏统治具有重要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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