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明朝的“文官集团”,真的能对皇权起到制约作用吗?
创始人
2025-06-11 16:0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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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的皇帝,并没有几个屈从于文官的。相反,文官却需要皇帝的支持来获取自己的利益。

对于这一点,证据很多。朱元璋大杀文臣,有哪个文臣制约了他?朱棣终其一朝,也没有出一个强势的权臣;嘉靖皇帝朱厚熜,手下臣子斗来斗去,徐阶严嵩都知道想要去得胜利,必须有皇帝撑腰,徐阶甚至不惜亲自为皇帝品尝丹药,最后搞定严嵩的,也是嘉靖本人;天启朝文官更是在魏忠贤的打击下溃不成军;崇祯一朝首辅换得和走马灯一样,这一切都证明,文官想抗衡皇帝,简直是做梦。题目中所说的“屈从”,大概是皇帝本身做一些决定时被文官提出意见,然后皇帝就作罢。皇帝采纳正确的意见,居然成了屈从,简直可笑!

所以,这种前提错误的问题,在学术上讲,是不应该回答的。但是,由于此题背后涉及到网络上某些网民的认知误区,所以,在此纠正一下。

其一,明朝是君主集权空前严重的朝代,这点毋庸置疑。其二,所谓的内阁根本没有办法抗衡皇权。其三,明朝对于文官,极其不宽容,文官本身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大多数);其四,明朝没有可能发展出君主立宪,因为专制和民主本身就是背道而驰。

先说第一点,君主权力空前加强。提出这一点的依据在于废除宰相。宰相的权力,来源不是君主,是宰相制度。通俗地讲,就是,宰相管事的范围是固定的,你皇帝没有权力改变。如果皇帝想阻止宰相处理其职权范围内的事情,只有两个办法:

①免去当前的宰相,换一个软蛋上去。这样,新宰相由于知道皇帝的意思,所以会主动不去管。注意,新宰相不是因为皇帝废除了其权力而不去管事,而是因为自己主动不去行使,所以宰相这个职位本身所固有的权力并没有发生变化

②废除宰相制度。从理论上讲,皇帝有权力设计制度,所以皇帝废除宰相是合理合法的。但为什么朱元璋之前没有皇帝这么干?一个字,累!皇帝们不是傻子,他们深知直接掌握的权力大小和工作量是成正比的,废除宰相,谁去帮忙干活?宰相是百官之首,有处理政务的权力,这样大大减少了皇帝的工作量,所以之前的皇帝们为了使得自己的工作量少一些,也为了避免做决策时出现主观性错误,所以对于宰相,最多是通过制度设计,分散宰相的权力,而不是废除。明太祖废除宰相后,其工作量大得惊人,它自己也是早起晚睡,可以说是“自食恶果”

而内阁权力的大小,则是完全由皇帝决定的。也就是说,内阁本身,并没有多少权力,其权力不过是皇帝“借”给他们的。皇帝想放权,他们权力就大,皇帝想集权,内阁什么权力也没有。例子就是,嘉靖皇帝忙于炼丹不像管事,所以把自己的权力交给内阁,但只要他看内阁大臣不顺眼,轻轻动一下手指,即便是首辅,也要完蛋(严嵩严大人);还有崇祯皇帝,17年换19个首辅,都是皇帝不满意就直接撸掉,首辅任职时间平均下来不到一年。

总结来说,相权是通过制度固定下来的,独立于皇权之外的权力,皇帝之所以能忍受其存在,是出于两方面考虑:一是中国自古以来的政治传统,二是出于自己的精力缘故(不想被累死);而内阁权力,则相当于月光与日光的关系,其实质是皇权的一部分。所以说,内阁的设立,是皇权加强的表现。

再说第二点,内阁根本无法抗衡皇权。通过对第一条的分析,这一条就不难理解了。因此不再赘述。

第三点,明朝对文官不宽容,文官本身也不是好东西。明朝对文官不宽容,最初是由于明太祖不信任文官,所以他以“重典治吏”为立法原则,官员但凡犯错,必定重罚,同时官员待遇也低。真正发展到极端是廷杖制度的出现。

之前历朝历代,虽然有昏君当朝诛杀臣子的记录,但毕竟是个例,没有成为制度。而明朝设立廷杖只赌气则是以制度的方式,将当朝杖责文官这一做法合法化。明武宗,明世宗等朝,都有不少文官因此丧命。这种制度不仅是肉体上对文官的侮辱,更是精神上的羞辱,试想读书人视尊严过于生命,但就因为说几句真话就被当众打屁股,颜面何存?故而,这个制度和所谓“天朝上国”的称号很不相符。

既然官员待遇低,不被皇帝信任,还被廷杖制度羞辱,那么自然,文官和皇帝之间,多数情况下,不会有太愉快的合作。由于低待遇,官员贪腐极为严重;由于不信任,官员也只是利用皇帝来进行斗争夺权。崇祯皇帝的一句“诸臣误我”虽然夸大,但不是没有道理,文官的确自己就不是好东西,但仔细想想,这难道不是制度造成的?

其四,明朝根本无法发展出君主立宪。君主立宪是民主制度的一种,明朝专制加强,本身就和民主背道而驰,如何变成君主立宪?笔者曾经写过一篇回答,详细论述过这个问题,此处不再赘述。

最后扣一下题,之所以会产生皇帝屈从于文官的错觉,是因为明朝大多皇帝本身不理朝政,有些对于权力压根不感兴趣(如朱厚照),所以其做出决定也就依据百官的提议;二来皇帝都不是傻子,百官多次不同意之后,皇帝自己也会思考是不是自己错了,有时候皇帝听从百官是在百官不屈于廷杖的情况下被感动。当然,崇祯是个特殊,他不听百官的,认为大臣皆可杀,百官拿他也没办法。

综上,即关于本题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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