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0年9月30日,苏北新四军从民族利益出发,顾全团结抗战大局,主动让出姜堰重镇,只求“救国有份,抗战有地”。
然而把持国民党在江苏军政大权的韩德勤却背信弃义,得寸进尺,将早已调动的二十六个团共三万余人,由中将军长李守维指挥,兵分三路大举进犯新四军黄桥根据地,发出“要赶苏北新四军下长江喝水”的狂言。
新四军忍无可忍,不得不打,只能被迫奋起自卫。一场大战如箭在弦,一触即发了。
新四军第一纵队召开的紧急作战会议一结束,一纵一团团长乔信明、政治处主任曾如清、参谋长王营春便匆匆返回驻地樊家集,召开排以上干部会,传达指挥部战役意图和纵队作战会议精神,并部署具体战斗任务。
纵队司令员兼政委叶飞亲自到会作动员。他强调:“一纵一团是苏北新四军主力团之一,是一支有红军传统的老部队。这次决战,你们应当发扬优良传统,再立新功劳。”他号召部队开展“杀敌比赛”、“缴获比赛”和“抓俘虏比赛”,夺取黄桥决战的最后胜利。
纵队作战会议的传达和叶飞的动员,在全团干部心头点燃了一团烈火,大家热血沸腾,义愤填膺,纷纷表示:“叫顽军先喝姜黄河的水。”“让李守维尝尝新四军的刺刀手榴弹!”“坚决执行上级命令,指到哪打到哪,决不含糊!”
10月4日拂晓,各营悄悄进入高桥至邵家岱一线西侧的预定伏击阵地。天亮时,新四军封锁了伏击区域附近的村庄道路。营团干部身着便衣分批分段察看地形,实地研究各种战术,认真检查部队的隐蔽情况。
时近中午,一阵沉闷的炮声从南面传来,是顽军中路左翼三十三师从东面对坚守黄桥的新四军第三纵队发起了猛攻。
决战开始了,下午1时左右,顽军独立六旅到了。他们排成单列行军纵队,经高桥、西雁岭,沿着大路蛇一样地向南蠕动。只见骄狂的顽军每人一顶大斗笠,有的戴在头上,有的背在背上,吊儿郎当地行进着。
3时许,独立六旅的尾巴刚过高桥,新四军第三纵队指挥部下达了出击令。顷刻间,枪声大作,杀声震天。新四军指战员从隐蔽处一跃而出,向惊慌失措的顽军猛扑过去。
独立六旅来不及收缩兵力组织反击,已经被新四军切成几段,首尾难顾,乱成一团。
政治处主任曾如清带领三营七、八连分两路直扑高桥。顽军后卫团唯恐退路被切断,急忙派兵返身争夺高桥。
七连和八连一个急冲锋,捷足先登,控制了高桥的两个制高点。三营一挺重机枪架在一座突出的地主住宅的炮楼上,同顽军五六挺机枪对峙,一个射手倒下,第二个立即顶上,全班伤亡半数也没让机枪停射一刻,有效地吸引并压制住顽军的火力,掩护大部队攻击。
经过一个多小时激战,七连和八连歼顽敌400余人,全部控制了高桥。
九连在三营营长率领下迅速从北面绕过高桥,向南直插野王庄和白马庙桥,切断顽军东窜之路。然后协同一、二营东西夹击,俘虏顽军百余人,缴获一批新枪。
二营在一团参谋长王营春指挥下分两个箭头插向顽军阵地。
二营营长张锡能挥动红色指挥旗,冲在最前面。当他冲到西雁岭村头一个坟包旁,回头招呼队伍时,不幸腹部中弹,倒在血泊中。
这位闽东籍的红军老战士,英勇善战的优秀指挥员的牺牲,激起了全营指战员的愤怒。团组织股长陈长生挺身而出接替指挥二营,他高举驳壳枪大吼一声:“消灭顽军,为营长报仇!”
战士们蜂拥而上,冲入敌阵拼刺刀,杀得敌人死伤累累。他们在三营配合下,包围了退踞西雁岭村的600多顽军,与敌逐屋争夺,终于将其全部歼灭。
团长乔信明亲自指挥一营寻歼顽军旅部。他很快看准了旅部的位置,乘其慌乱之时,果断地命令一营营长梅子益率领营主力直捣顽军旅部。团部机枪排用全部火力支援一营进攻,部队打到哪里,火力就跟到哪里。顽军旅部在新四军强有力的猛攻之下,迅速被歼。
黄昏来临时,一团已将顽军旅部、后卫十八团全部解决。
这时四团阵地上枪声尚激,一团经与第四团团长廖政国和政委张潮夫联系后,得知邵家岱南一古庙中尚有残敌,而四团兵力一时未收拢,加上攻古庙的火力不足,战斗陷入僵局。
一团团长乔信明马上派出一个营,以火力配合四团围攻古庙,最后歼灭庙中顽敌十六团的残部数百人。
这一场伏击战,仅3个多小时,新四军第一、四团就全歼了顽独立六旅3000余人,号称“慓勇善战”的中将旅长翁达自杀毙命。
这次战斗的胜利,斩断了韩德勤的一条得力臂膀,从心理上撼动了全线顽军,为新四军不久后在黄桥歼灭韩德勤的主力部队奠定了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