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3月,太原战役进入最后阶段。我军的第18、19、20三个兵团负责进攻太原。经过五个多月的围困,敌军的外围已经几乎被清除,太原这座孤城成为我军的目标。但问题来了:1937年11月,日军攻占太原只用了五天时间,而我军为何却需要耗费数月才能拿下这座城池呢?这其中有其特殊原因。
首先是晋中战役后,傅作义产生了逃往江南的想法。蒋介石也有类似的打算,希望能将华北的傅作义部队撤往南方。若傅作义撤退,蒋军的兵力将更加集中,这将对我军未来的战役产生不利影响。傅作义既担心一旦撤走就被蒋介石完全控制,又害怕留下来会被我军消灭,面对两难的境地,他迟迟没有做出决定。为了避免傅作义做出逃往南方的决定,我军决定暂时缓攻太原,给傅作义一些时间,直到他作出最终选择。1949年1月,平津战役结束,傅作义的问题也解决了,攻占太原的任务才重新提上日程。 另一个原因是,太原的城防异常坚固。太原自古是战略要地,素有控带山河,踞天下之肩背的美誉。阎锡山控制山西后,花费了几十年的时间精心建设,将太原打造成一座难以攻破的堡垒。太原城墙高达9米,顶宽5米,全部由坚硬的石头砌成。城墙上下是贯通的,向地下延伸,有三道防线,可以随时调动兵力和运输物资。太原城内外的碉堡数量众多,梅花堡、人字堡、三角堡、子母堡等各种类型应有尽有。城外还有十几米宽的护城河,护城河内布满了鹿砦、铁丝网和地雷阵。如此坚固的防御体系,使得日本军队在1937年用五天时间攻破了太原,但这并非因为城防不坚固,而是阎锡山的部队根本没有想与日军死磕。阎锡山曾在日本留学,和日本有着复杂的关系,他实际上并不急于抵抗。即使太原被日军占领,阎锡山依然能保持名义上的山西王地位,生活不会太差。而1949年的太原战役,阎锡山的生死存亡取决于此,他必然全力以赴。 1948年7月,我军兵临太原时,阎锡山已经在太原聚集了8万兵力,并成立了行动委员会,制定了守卫太原的12项行动纲领。在此情况下,太原的防守十分严密,攻城的难度非常大。直到平津战役结束,19兵团和20兵团才腾出手来,解放太原的兵力才足够。由于太原的城防坚固,我军没有掉以轻心,特意成立了由徐向前、杨得志、罗瑞卿、杨成武、李天焕、周士第、陈漫远、胡耀邦等八人组成的太原总前委,徐向前担任书记,罗瑞卿、周士第为副书记。由于徐向前的身体原因,彭德怀被派往太原,和徐向前共同指挥,足见这场战役的重要性。 尽管我军十分重视此次战役,太原坚固的城防使得攻城进展缓慢,尤其是19兵团的郑维山部队遇到了不小的困难。三个兵团分工协作,18兵团从东北方向进攻,20兵团从西北方向进攻,19兵团和晋中三个独立旅从西面和南面发起进攻。然而,在面对敌人的兵力部署时,郑维山和王宗槐政委看到敌方在双塔寺的强大防线,不禁倒吸一口冷气。敌方的主要对手是抗战时期赫赫有名的刘效曾,他指挥的部队在抗战中屡次给日军重创。为了守住太原的西面和南面,刘效曾在城外布置了49、70、72三个师,并在双塔寺设立了防线,试图牵制我军攻城部队。 面对敌人强悍的防守,郑维山和王宗槐决定采取同时攻城和消灭外围敌人的策略。他们部署188师进攻双塔寺,189师直接攻城,为确保有绝对把握,189师的566团进行了实弹演习。数百门火炮对敌人碉堡进行了猛烈轰击,但攻击的效果并不理想,敌人的碉堡几乎没有受到太大破坏。郑维山感到沮丧,急忙命令更换更大口径的火炮。然而,团长却无奈地回应:报告首长,这已经是最大口径的炮了。郑维山和王宗槐政委相视一眼,心情沉重。 此时,189师师长杜瑜华提出了自己的意见:我认为,使用炮火攻城本身就是个错误。杜瑜华解释道:因为太原城墙是石头砌成的,炮火无法有效摧毁。郑维山听后表示怀疑,但他还是允许杜瑜华进行试验。杜瑜华迅速与566团的李喜炳连长沟通,安排三名战士冲向敌人碉堡,准备使用爆破来攻击。 杜瑜华虽然没有受过正式军校训练,但在抗大有过丰富的经验,他推翻了上级的炮火攻城方案,提出了使用爆破的计划。战士们之前已进行过模拟碉堡的爆破实验,但实际执行时却面临更大的挑战。经过几次尝试,战士们终于掌握了爆破技巧。最终,在一次爆破行动中,三名战士成功摧毁了敌人的碉堡,虽然有一名战士受伤,但并未危及生命。此举为攻破太原城提供了宝贵经验,虽然仍付出了一定代价,但最终我军还是在4月下旬成功攻占了太原。太原战役的惨烈程度不言而喻,这场胜利的背后是数不清的牺牲和努力。徐向前元帅在战后再也没有回过家乡,这场胜利,也成了他一生中的重要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