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13世纪中叶,蒙古大军开始进攻欧洲。西欧的统治者们对蒙古的侵略感到恐慌不已,但不久后蒙古军队却撤退了。撤退的原因很简单——窝阔台突然病死,蒙古大军中的蒙哥、贵由等人纷纷回国争夺大汗的位子。除了这个直接原因,还有两个间接的客观因素:一是蒙古大军的核心兵力过于薄弱,二是欧洲,尤其是西欧,城堡数量实在太多,难以攻克。
金帐汗国这个名称其实是后人所称,蒙古人当时称之为Velikiy ulus,即大兀鲁斯,它指的是金帐汗国所控制的游牧民和军政系统。值得注意的是,蒙古远征大军的兵力与各大汗国的兵力并不完全一致,这是许多人忽视的事实。在第二次蒙古西征中,拔都是统帅,但蒙哥和他的部队并不属于大兀鲁斯的兵力。贵由带领的是窝阔台家族的精锐部队,他和拔都、蒙哥之间其实是竞争关系。特别是和蒙哥的关系并不好,因为窝阔台的计划是让贵由娶蒙哥和忽必烈的母亲。蒙哥不仅有自己家族的军队,还得到了不少钦察部落,并将这些部落带回蒙古,变成了自己的私人势力。 这种情况并非蒙古西征的唯一例子,蒙哥掌权后,要求各个千户每个部落都派出一部分兵力,这些兵力由亲戚亲自带领,出征帮助弟弟旭烈兀组织第三次西征。旭烈兀得到了蒙哥的支持,指挥了由金帐汗国(提供两万兵力)、察合台汗国、小姑姑扯扯干别吉(成吉思汗的幼女)等国家和部落的兵力组成的12万大军。不过,西征结束后,蒙古大军中的一半兵力都回到家乡,留在中东的仅有三个万户和金帐汗国的两万骑兵。为了划分地盘,双方甚至发生了军事冲突。蒙古大军撤回后,伊利汗国只好凑出大约6000人的兵力去远征埃及。 金帐汗国的核心兵力其实是术赤一系的9000户百姓和4000蒙古骑兵,这些人被分布在三个部落中。后来,金帐汗国还吸收了弘吉剌部(这是伊利汗国的核心部队)、那海部、按赤塔塔尔部和乞牙惕部(这些部落也是伊利汗国的军事核心)。乞牙惕部还专门组建了一个万户,整个金帐汗国的核心军事力量就是两个蒙古万户,这些部队统治了11个钦察部落。在金帐汗国的中后期,切尔克斯人、奥塞梯人、亚美尼亚人、伏尔加河流域的各族武装和克里木热那亚人雇佣军成了其军队的一部分。 如果我们把满清与中国的情况作比较,满清凭借着约十万的八旗军,统治了中国六十多万的绿营军。而金帐汗国则是凭借大约两万讲突厥语的蒙古人,统治了东欧十多万的混合军队。除了和亲戚们的军队作战外,金帐汗国还经常与伊利汗国开战,并与拜占庭帝国交手。金帐汗国投入到西欧的兵力并不多。 西欧未成为金帐汗国的目标,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西欧的城堡比金帐汗国的蒙古骑兵还多。整个法国大约有3.6万到4万个城堡,德国有2.6万个。早在12、13世纪,法国东部某地7000多平方公里内就有70座城堡,平均每百平方公里就有一座城堡。而威廉征服后的英国,城堡密度也很高,平均每400多平方公里就有一座。即便一半以上的城堡是在13世纪以后建造的,金帐汗国也需要攻克一两万座城堡。金帐汗国进攻波兰时,看到波兰的城堡数量时也感到头痛。尽管波兰境内的城堡并不算多,但保存至今的也有400多个。金帐汗国如果要进攻西欧,核心兵力根本不足以攻占这些城堡。一旦它的蒙古军队损失过大,钦察部落可能就不再听从指挥,因此金帐汗国一直把攻占东欧作为重点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