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汉建兴十二年(公元234年),诸葛亮在进行第五次北伐时因病去世。根据他的遗命,留府长史蒋琬接替他执政,拜为尚书令,并且加行都护、假节,成为益州刺史。随后,蒋琬又晋升为大将军,负责主持尚书事务,并封为安阳亭侯。
到了延熙元年(公元238年),蒋琬接到命令,开始掌管蜀汉的军政事务,成为大司马,并全面负责蜀汉的军事与政治。蒋琬奉命驻扎汉中,继续寻找机会进行北伐。蒋琬驻守汉中期间,曾多次命姜维带领一支偏师西进,向曹魏发起攻击。然而,这些进攻大多只是骚扰性质,虽然给曹魏造成了一定困扰,但并未取得显著战果。
蒋琬认为,诸葛亮当年北伐时,因道路险峻,物资运输困难,最终因粮草不足而未能成功,攻打雍凉一带时面临的困境不小。因此,蒋琬提出,若是通过水路东进,沿汉水、沔水进军,补给就更加方便。这样可以绕过陆地上的困难,向魏兴和上庸进攻。
然而,蒋琬计划中的水路东进最终因其旧病复发而搁浅,未能付诸实践。同时,朝中的大臣们也认为,这样的进攻方案虽然看似便捷,但如果进攻失败,要撤退就会十分困难,且一旦失败,可能带来比夷陵之战更严重的后果。因此,刘禅命尚书令费祎和中监军姜维前往汉中劝说蒋琬放弃这一计划。这一议题也就此被搁置,再未被提及。
蒋琬放弃东进的计划,除了考虑到风险过大外,另一个重要原因是回报远不足以抵消风险。上庸地处汉中东面,地形偏远,经济贫瘠,人口稀少,从经济角度来看,其战略价值并不高。不过,通过沔水,从上庸可以直接连接汉中和襄樊,同时也和宛城相通,这条水路实际上是连接汉中与荆州的重要通道。
早在建安二十四年(公元219年),刘备击败曹操控制汉中后,便命宜都太守孟达率军北上夺取房陵,并进攻上庸。当时刘备还特别派遣刘封从汉中出发,沿沔水而下,作为主帅协调孟达的部队一同进攻上庸。最终,孟达与刘封联手抵达上庸,迫使上庸太守申耽投降。
史书记载刘封去上庸时,带领多少兵力并没有详细说明。不过,孟达最初在法正的帮助下带领约四千兵力与法正的部队一起前往荆州迎接刘备。而刘封作为主帅,他的兵力显然比孟达更多,估计刘备总共投入的兵力大约有一万左右。对蜀汉而言,这个兵力规模并不小。
刘备之所以在这个偏远地区投入这么大兵力,主要是因为一旦上庸被夺取,蜀汉可以威胁曹魏在荆州北部的防线,并能与关羽在江陵的北伐行动配合。同时,如果关羽成功夺取襄樊,汉中的蜀军还可以迅速顺江而下,支援襄樊,推动更大规模的军事行动。
然而,随着吕蒙白衣渡江,袭取了南郡,关羽北伐襄樊失败,上庸的战略地位逐渐削弱。即便如此,从上庸出发,蜀军依然可以直指襄樊,威胁曹魏的都城洛阳。然而,曹魏在荆州北部的驻军力量极为强大,防守同样严密,增援速度也很快。因此,蜀军想要从上庸直接夺取襄樊,难度相当大。
此外,东吴与蜀汉的关系在关羽去世和夷陵之战后逐渐紧张,即便蜀军侥幸夺取襄樊,也无法保证东吴不会再次背后捅刀。蜀军如果进攻襄樊,将不得不面临曹魏与东吴的双重压力,无法扩大战果,只能不断面对敌人的反扑。蜀汉国力有限,最终可能难以承受这种消耗,导致失败。
因此,即便蒋琬通过水路顺流而下,成功夺取上庸,也不大可能继续东进。上庸的经济价值有限,并不会显著增强蜀汉的国力。加之风险过大,战果也可能局限在上庸这一地区,蒋琬最终选择放弃这一计划也就不难理解了。
同时,由于从上庸到汉中是逆流而上的路径,进军十分困难。历史上,曹魏多次伐蜀时,上庸的作用主要是辅助性的。即使蜀汉成功夺取上庸,也无法改变魏强蜀弱的战略格局,且对后来的战争走向几乎没有影响。最终,三国归晋的历史结局依然不会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