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人为何离开宝玉?这个问题有很多不同的看法。有人认为她是被赶走的,也有人说她忘恩负义,看到宝玉陷入困境便不再忍耐,决定离开。
首先,袭人并不是被撵走的。谁会把她赶走呢?宝玉性格温和,十分依赖袭人;王夫人一直很欣赏袭人;宝钗与袭人关系亲密,而且她也很注重家庭的名声,绝不会让别人觉得她赶走了宝玉以前的朋友。即便是王熙凤那样能干的人,曾经也因打发了贾琏婚前的两个屋里人而被下人议论了好些年。
有些人喜欢从宫斗宅斗的角度看待问题,认为袭人离开是被“撵”的表现,但这种理解其实过于简单。连续书人高鹗就误解了袭人是“被撵”的,最后找不到合适的人来解释,就推给了薛姨妈,似乎是薛姨妈因嫉妒而替女儿发火。
如果袭人不是被撵走的,那么她选择离开就是自愿的,这是一种更简单的推理。但情况又不完全是这样。脂批中提到,袭人临走时说过一句话:“好歹留着麝月。”这句话显然很重要,如果袭人真是因嫌贫爱富、无情无义而离开,怎么可能留下这样的叮嘱呢?
袭人这个角色非常复杂,她离开宝玉,既有一些负面的原因,比如觉得宝玉贫困不堪,也有一些考虑宝玉未来的善意。事实上,八十回后,林之孝就曾建议贾琏削减府中的开支,因为贾府经济状况已经非常糟糕,无法再负担那么多人。虽然贾琏心不在焉,没理会这个建议,但这是一个关键的伏笔。
进入八十回后,贾府的经济状况进一步恶化,宝玉也成家了,开始有了自己的生活,不再像以前那样什么都依赖贾母了。家里的每一分钱都需要他和宝钗自己打算,而宝钗虽然有才干,但她并不擅长赚钱,宝玉更是无能为力。在这种情况下,唯一能做的就是节约开支。
林之孝曾提出,裁员是节约的一个重要手段。而怡红院一向人多,裁员成了一个难题。宝玉心软,不忍心裁掉任何人,宝钗又很顾虑声誉,因此一直无法下决心。于是,袭人自愿离开,或许是与家里商量好了赎身,并且还为宝玉带来了些许银子,帮助缓解了他的经济压力。这样,袭人离开就显得合情合理了。
至于那笔赎身的钱,不必担心会影响到花自芳的生活。袭人家境并不差,她回去后并不需要依赖父母养活自己,最终她还是会嫁人。赎身的钱,可能最后会用来为她的婚事做准备。
袭人之所以离开,并不是单纯地因为想要过上富贵生活,或是看不起宝玉的贫困,而是她在为宝玉和宝钗考虑,尽量缓解他们的经济困境,同时也为自己的未来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