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 叛徒’的家人?你不要命了!” 在1950年的台湾,这话可不是吓唬人,是真的能要人命,当时的老蒋正在清剿“叛徒”,搞得全城人心惶惶。可偏偏有人不信这个邪,他在背后悄悄伸出了手,决定向英雄的家人给予帮助。
故事的开头,得从吴石讲起,吴石的名字可能很多朋友压根没听过,但在1950年代,他可是国民党军界响当当的“明星高官”,担任国防部参谋次长,位高权重,前途一片光明。谁也没有想到,这位蒋介石眼中的“自己人”,其实早就暗中为大陆传递情报?
1950年3月,吴石身份暴露,他在深夜被捕,没过多久就被秘密枪决。消息一出,台湾上下震动,可最惨的,是他留在台北的家人,一夜之间,从将军府的锦衣玉食,跌进“匪谍家属”的深渊,连狗见了都绕着走。
吴石的妻子王碧奎,直接被扔进大牢,一夜之间从阔太太沦为阶下囚。16岁的女儿吴学成、7岁的儿子吴健成,他们一夜之间连个遮风挡雨的地方都没有了。亲戚躲得比兔子还快,邻居见了像见了瘟神,就连从前在吴家点头哈腰、毕恭毕敬的旧部,看见吴学成蹲在街边擦鞋,也装作不认识,还往地上啐一口:“晦气东西!”
那时的台北,冬天冷得能冻裂石头,何况是一直在路边擦鞋。吴石将军的两个孩子,白天在菜市场翻烂菜叶充饥,晚上蜷在火车站的长椅上,姐弟俩抱在一起,靠体温熬过漫漫长夜,你敢想象有多么的无助。吴学成的手早就冻得裂了口子,血混着冰水,还得蹲在寒风里给人擦皮鞋,那种刺痛,可能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真正懂。有人扔两毛钱,她赶紧鞠躬道谢;有人白使唤完还踹她一脚,她咬紧牙关不敢哭!她知道,只要一哭,弟弟就真的没人管了。
说实话,一个本该坐在教室里念书的花季少女,却在街头为一口饭挣扎,只因为她爸“选错了边”。而整个社会,像一台冷冰冰的绞肉机,把“政治正确”碾在人性之上,连一丝同情都不给。
可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个家要彻底散架的时候,一个谁都没想到的人站了出来,陈诚。
对,就是那个蒋介石最信任的左膀右臂、台湾省主席、白色恐怖的“操盘手”陈诚。按常理,他该第一个划清界限,踩上一脚才对,但是呢?陈诚却没有这么做。陈诚和吴石有段老交情:两人是保定军校的同窗,在早年吴石还救过陈诚的命,算得上是半个恩人。除此之外,当年吴石将军考试成绩优秀、回回第一,陈诚虽然成绩平平,但打心底佩服这个“学霸”。
听说吴石家的惨状后,陈诚没开大会、没发通稿,只是在一份文件上轻轻批了几个字:“家属无涉,暂勿关押。”就这八个字,硬生生把王碧奎从牢里捞了出来,除此之外,陈诚还在私下和毛人凤交谈,替吴石家人说话。后来,陈诚悄悄把吴石的小儿子吴健成接走,并且给他改名叫“陈明德” 连姓都换了,只为让他活下来,毕竟陈诚也不好当着老蒋的面,收留吴石的儿子。当然学费、生活费,全是陈诚自己掏的。更让人动容的是,他临终前还专门把警备总司令陈大庆叫到床前,叮嘱道:“吴石的孩子,你得照应着。”
这话听着轻飘飘的,实则重如千钧。要知道在那个“沾上匪谍,全家陪葬”的年代,陈诚不仅没落井下石,反而逆着风浪,把一个被时代抛弃的家庭从悬崖边拽了回来。
而海峡对岸,吴石将军在大陆的另外两个孩子,日子同样不好过。大儿子吴韶成,南京大学经济系毕业的高材生,本该春风得意,却因为“国民党少将之子”的标签,在河南被反复审查、调岗,干着最苦的活,拿最少的钱。吴石的大女儿吴兰成更让人心疼,本是上海第一医学院的尖子生,却被发配到内蒙古林区医院,零下三四十度的冬天,她踩着没膝深的雪出诊,手指冻得发紫,还要给伐木工人接生、治冻疮,想想都觉得闹心。
吴石的两个女儿,一边是台北街头擦鞋的少女,一边是林海雪原中奔走的医生。两个女儿,两种苦难,却都咬着牙活了下来。
当然最戳人心的,还得是吴学成。为了养活弟弟,19岁就嫁给一个比自己大15岁的退伍兵。婚姻根本谈不上幸福,但她没认命。38岁那年,她报名参加大学入学考试!你没听错,38岁!在那个连年轻人都不敢做梦的年代,她硬是考上了台湾大学。后来她赴美深造,最终成了硅谷的工程师。1991年,她抱着父亲的骨灰回大陆,在香港转机时,随手翻了份报纸,赫然看到一行标题:“吴石同志平反,追认为革命烈士,这一刻,她内心深处五味杂陈。”
她站在机场大厅,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几十年的委屈、隐忍、不甘,终于有了答案。她不是“罪人之女”,她的父亲,是英雄,是烈士。
其实早在1973年,周恩来总理就亲自过问此事,为吴石正名。1994年,吴石与王碧奎的骨灰合葬于北京香山公墓,夫妻二人得以团聚。孩子们虽散居世界各地,但血脉相连,根从未断。
回过头看,这段历史最打动人的,不是谍战的惊险,也不是平反的迟来,而是在最黑的夜里,有人选择做“人”,而不是“工具”。
难能可贵的其实是陈诚,按道理说,他该对吴石家避之唯恐不及。可他偏偏在关键时刻,守住了人性的底线。他救的不是“敌人的后代”,而是一个父亲的孩子,一个母亲的骨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