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北朝时期,南朝有过两个朝代:南齐和萧梁。其实南齐和萧梁的本质,更类似宗室内乱:南齐宗室萧衍通过军事手段推翻南齐,建立新王朝。不过,后世对此表示质疑:这南齐和萧梁的宗室其实都是一家人。既然如此,为什么南齐和萧梁不被视为一个朝代?
当然有人会说齐和梁的国号不同。但是,十六国时期,刘渊的汉在后期被改国号为赵,但是历史上依旧把匈奴汉和前赵视为同一个朝代、同一个政权。
其实,对于这个问题,我本人还真有比较独特的看法。这个看法就是法理建构问题。
1、皇权来历问题
在中国古代,关于皇位的传承,其实也是存在一个规矩的。这个规矩用于解释皇帝的权力来源是什么。
在古代华夏的观念里,皇权来自于上天,所以皇帝被称为天子。这就是所谓的君权天授。而如何证明自己得到了天授?其实这可以从两方面来看:天命和人心。
先说人心。
比如武王伐纣以后,武王伐纣被天下诸侯拥立为天子。这就是得了人心的体现,而古人认为,人心既然如此拥护,那就说明是天命所归——后世的刘邦称帝,其实就是姬发做天子的一个翻版。
再说天命。
所谓天命,指的是让实力说话来证明自己能当天子。比如秦始皇就是例子:秦始皇靠武力横扫天下,古人认为,如果不是天意,秦始皇做不到这一点。
后世的帝王其实多数无法复制周武王/刘邦模式和秦始皇模式。所以,后世的帝王喜欢的套路不外乎三大类:
第一,前朝禅让模式。比如曹丕胁迫汉献帝禅位给自己;
第二,复辟前朝模式,比如刘备声称自己的祖先是汉朝皇帝。既然曹丕篡汉,那自己就要复辟祖业——五代十国时期有个南汉。南汉君主就声称自己是刘邦的后代,所以他当皇帝的法理依据就是复辟汉朝。
第三,天降祥瑞模式。一般来说,割据政权的君主喜欢这么搞:通过一些祥瑞论证自己要当皇帝了。
2、南齐和萧梁的关系
萧衍是南齐宗室。但是,南齐的太祖皇帝萧道成和萧衍的祖先是族兄弟。按照宗法制,萧衍即便是篡位成功,在继承方面,也是不具备南齐的继承权的。
不过,单就是血缘关系倒也不是太难的事情:刘秀当年把自己过继给了汉元帝,然后以汉元帝的继承人身份“继承”汉朝皇位,开创东汉。所以萧衍如果把自己过继给萧道成,然后继承南齐的皇位,也不是不可以。
我们假设,在另一个宇宙里,萧衍把自己过继给了萧道成(反正萧道成死了,也不能表示不同意,然后做了皇帝。之后改国号为梁。那么,梁这个政权的始祖依旧是萧道成。那么,萧梁完全可以被视为和南齐是同一个政权。好比铁木真不知道自己是元太祖、努尔哈赤不知道自己是清太祖,但是不影响铁木真是元的始祖,努尔哈赤是清的始祖。
但问题是,萧衍推翻南齐以后,并没有把自己过继给萧道成,而是选择另起炉灶建立了梁朝。梁的始祖也是萧衍。所以,从始祖的不同,也可以判断出,南齐和萧梁不是一个政权。
3、结语
很多人对古代史的理解,其实代入不少一些现代视角——用现代视角来理解古代,是很容易闹笑话的——比如很多人在读先秦史的时候,压根分不清诸侯和天子的区别,甚至认为诸侯和天子是平等的。
一样的,萧梁和南齐,也并不是因为都是一家人,而可以被视为一个政权。最起码,法理来源就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