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乾叁

编辑|Q

在新疆阿尔泰山以北，生活着一个特殊的游牧民族，他们身材修长、天生能歌善舞，面孔带有亚洲人的特征，而他们的衣着与舞蹈，浓厚地融入了蒙古的风格。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这个民族并不讲蒙古语，而是用俄语交流。与我们通常所认知的蒙古国相反，他们的家园并不在蒙古，而是在图瓦共和国，这个如今是俄罗斯联邦的一部分。

历史上，这片土地曾是中国封建王朝的藩属国，后来随着蒙古独立，这个地区成为了中苏蒙三国争议的焦点。尽管中苏两国对图瓦的归属没有达成一致，最终，它仍然选择了根据当地人民的意愿加入苏联，后来，这个决定在苏联解体后，伴随着图瓦共和国的“自愿”加入俄罗斯。

那么，在今天的俄罗斯体制下，图瓦共和国的现状如何呢？答案不容乐观。

2018年，俄罗斯对其国内各州和自治区的经济状况进行排名，图瓦共和国名列倒数，年人均GDP仅为3380美元，成为亚洲最贫困的地区之一。那么，曾经“自愿”加入苏联的图瓦，是否后悔了呢？

回答这个问题，得从图瓦与中国、俄罗斯之间的历史渊源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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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图瓦人首次出现在历史上，最早可以追溯到中国的隋朝时期。隋唐年间，这片土地曾被称作“都波”。随着蒙古铁骑的崛起，图瓦人逐渐被称为“乌梁海人”，而这个名字一直沿用至今。今天，图瓦人的名字则来源于自我调侃，“图瓦”在他们的语言中意味着“被赶出家门的人”，还有“惹麻烦的人”之意。历史上，这片土地曾是游牧民族的流放地，处于政治争夺的“灰色地带”。

图瓦人与中国的联系，可以追溯到唐代贞观年间。公元645年，图瓦人随着丝绸之路的商队进入长安，并与唐朝开展了商业往来。随着蒙古帝国的崛起，图瓦地区被纳入蒙古的“三部乌梁海”之一，成为唐努乌梁海的一部分。

进入16世纪，沙俄开始武装入侵西伯利亚，并用火枪逐步赶走了蒙古的势力，图瓦地区变成了争议领土。俄罗斯开始大量征收苛捐杂税，激起了图瓦人民的多次叛乱。随着唐努乌梁海的争夺，俄国与图瓦的仇恨开始积累。

直到清朝乾隆年间，清军平定了准噶尔的叛乱，唐努乌梁海正式归入清朝。然而，随着清朝的衰弱，俄罗斯再次入侵这片土地。

1914年，沙皇尼古拉二世批准将乌梁海地区“纳入俄国保护”，并采取了较为温和的策略以避免激化矛盾，逐步推进殖民化。沙俄的“三步走”策略主要包括占领土地、传教东正教、殖民化，然而，图瓦人对东正教的接受度非常低，至今图瓦人的东正教徒并不多。

1924年，图瓦地区成立“乌梁海共和国”，并在1926年更名为“唐努图瓦人共和国”，1944年正式加入苏联，成为苏联的一部分。1961年，图瓦共和国正式更名为“图瓦共和国”。

俄国对图瓦的执着，似乎与其丰富的自然资源息息相关，尤其是畜牧业与矿产资源，这也促使图瓦成为了苏联战略中的重要一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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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图瓦共和国地处广袤的草原，绝大多数居民以畜牧业为生。由于其得天独厚的天然草原，图瓦的畜牧业一度繁荣。尤其在二战时期，图瓦为苏联前线提供了大量牛羊肉，保障了战争期间苏联的肉类供给。尽管苏联的疆域辽阔，但能适合畜牧业发展的地区寥寥无几，图瓦因此在当时被视为珍贵的农业资源地。

此外，图瓦还拥有丰富的矿产资源，煤、石棉、金属矿产储量丰富。斯大林时期，苏联着力发展重工业，图瓦成为了原材料的重要供应地，这使得图瓦在工业发展上也具有不可忽视的战略价值。

然而，面对这片富饶的土地，图瓦人为何会选择主动加入苏联？

当时，苏联的工业基础相当雄厚，尤其是在矿产冶炼技术方面具有明显优势，吸引了急于工业化的图瓦人。对于图瓦来说，工业化的需求甚至超过了许多国家。

游牧民族一直以来都面临着经济不稳定的问题，牲畜一旦爆发流行病，可能导致大规模的减产，致使畜牧业的经济基础极为脆弱。因此，图瓦人希望通过工业化，摆脱单一依赖畜牧业的困境。

在这种背景下，苏联向图瓦伸出了橄榄枝，提出“你们提供资源，我们提供技术，共同发展”的提议。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简单。

苏联在图瓦的矿产资源开采上不遗余力，但最终图瓦所得到的，只是微薄的生活费用。二战结束后，图瓦为苏联战争胜利作出了贡献，包括派遣8,000余名士兵、捐赠牲畜和黄金储备等，但这些贡献并未得到相应的回报。

而苏联在战后援助图瓦时，更多的是派遣工程师和建筑师，修建带有俄罗斯特色的房屋和街道，似乎是为了使图瓦显得有些现代化。可惜，除了这些表面的建设，苏联并没有真正发展图瓦的工业和贸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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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随着苏联解体，俄罗斯进入了内忧外患的局面，图瓦共和国的状况并未得到显著改善。尽管成为俄罗斯联邦的一部分，但图瓦的经济发展仍然处于倒数之列。

如今，图瓦的困难不仅仅是资源的匮乏，还有其文化与语言上的障碍。

图瓦人依然信奉萨满教与藏传佛教，而东正教在当地几乎没有根基。图瓦语与俄语差异巨大，且与维吾尔语有着相同的语系，因此，图瓦人与俄罗斯主流社会的融合并不顺畅。

这种文化与语言的割裂，直接影响了教育水平的提升。图瓦共和国的知识分子在俄罗斯的地位较低，且许多地方出现了排斥俄罗斯人的情况。例如，2016年，当地俄罗斯居民向普京提出，图瓦的俄语教育严重不足，政府系统中只有极少数俄罗斯人，但这一请求并未得到足够关注。

医疗方面，图瓦的资源短缺，医疗条件极为落后，甚至人均医疗床位和医生数量均位列俄罗斯最末。

工业方面，图瓦的主要产业仍是矿产开采，而这种产业模式并不足以支撑整个地区的经济发展，绝大多数图瓦人依旧依赖传统的畜牧业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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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从沙俄时代到苏联，再到如今的俄罗斯，图瓦共和国始终充当着矿产输出的角色，而俄罗斯则成为了图瓦资源的“掠夺者”。尽管曾承诺的共同发展未曾兑现，图瓦如今依然在经济、文化等各方面落后于世界的进程。

在图瓦共和国的首府克孜勒，只有市中心的部分区域能看到现代建筑，其他地区依旧停留在过去的时代。即使作为俄罗斯的一部分，这座城市的现代化建设显得相当寒酸。

在俄乌冲突爆发后，尽管图瓦名义上支持俄罗斯，但实际上，他们能提供的援助微乎其微。相比欧美对乌克兰的现代化武器支援，图瓦只能捐赠3000匹战马，实在让人感到滑稽。

如果问图瓦人是否后悔加入苏联，答案可能是显而易见的——他们的选择，恐怕早已成了他们无奈的负担。

与中国新疆的图瓦人生活状况形成鲜明对比，图瓦共和国